俞清洗完手,看见陈文正在卫生间外面抽烟,大概是见到他来,他把烟摁在一边。
离别分开的话真到了要分开却没法开口,也许不用开口,就像陈文正说的,一天结束了,他们就自动结束。
陈文正把车开到俞清小区里,提着行李箱送他上楼。
俞清开了门,陈文正依旧站在门外没进去,只把行李箱替他放到门边。
“我走了。”陈文正说。
俞清站在门边,喉咙口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他看着陈文正挺拔的身材。
“陈文正。”
“嗯。”
“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陈文正看着他,哪能不明白他,久久才鼓起勇气,问道:“俞清,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有机会吗?我们有可能吗?”
一天,他不甘心。
他要俞清一句话,只要一个结果,哪怕不是在一起,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他都会义无反顾。
俞清垂眉,他从不敢想以后,陈文正和他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他无法踏出现有的生活去往一条看不见前路的轨途。
他的项目组,俞远河,母亲,俞青山,他身上牵扯了太多。
没有结果,所以最开始就选择了退缩。
——为了避免结束,所以避免开始。
可是俞清不知道,五年前早已开始,只是种子埋得太深,他无从察觉。
俞清看着他,没说话。
“知道了。”陈文正往后退了一步,他说,“俞清,我想我们做不了朋友。”
说完他走向了电梯。
俞清踏出一步:“我帮你刷卡。”
陈文正走在侧边往下的楼梯:“不用了,我可以走楼梯。”
俞清握着门卡:“可是楼层很高。”
陈文正看着他:“俞清,你给的糖我吃不起,所以,别再勾引我了。”
俞清看着他的身影没入楼梯拐角,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他和陈文正完了。
他们再无可能,生活回归到之前,这两天已经过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陈文正下了两层楼梯以后,眼睛不可抑制的发红,他搓了一把脸,感觉指缝间涌动着热流,胸腔难受至极,他蹲在楼梯里,头埋在膝盖之间,眼睛潮湿。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失去,可他无能为力。
这是他第二次痛恨自己的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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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薛原已经回了上海,陈文正把车钥匙给他的时候,薛原发现他整个人状态很差,浑身酒气,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