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洗之后我会寄回来的。地址我记住了。”舒桥向门外的方向走去。
商时舟没有拦她。
只是在舒桥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的时候,一只手卡住了电梯的门。
臂弯里搭着一件驼色风衣的商时舟走了进来,他站在舒桥身后,将风衣搭在她肩膀,在她拒绝之前开口:“一起寄回来。”
舒桥不是故意不多穿,只是衣服都在行李箱里,开箱实在麻烦。
此刻紫罗兰叶的香气与暖意一起侵袭,她拒绝的话被商时舟堵死,所以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直到舒桥扯着行李箱,低头看手机上的地图,试图寻找出一家距离最近且还有空房的宾馆时。
商时舟还没走。
舒桥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商时舟说:“我有三个答案,你想听哪一个。”
舒桥:“……”
舒桥:“一个都不想听。”
商时舟耸耸肩,并不显得失落,只是在舒桥选定地方抬步的时候,继续跟上。
舒桥在前台递出护照,声音已经哑到对方难以听清,她转身用力咳了几声,准备重新说信息的时候,低沉悦耳的男声为她做了补充。
她抬眼瞪他,却听前台小哥礼貌带笑问道:“二位是住一间吗?”
舒桥才要拒绝,商时舟已经递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不,再开一间。”
于是舒桥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烧还没退,她脸色奇差,抿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大厅灯火通明,穿透黑夜,前台小哥扫了两人一眼,露出了点儿揶揄又了然的笑,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办好了入住,递回给商时舟的时候,悄声说了句:“加油。”
商时舟笑了笑,跟在步履飞快的舒桥身后。
电梯壁擦得锃亮,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其中,舒桥无意中扫了一眼,仿佛被刺痛般转过头,仿佛只要不看,就可以无视身边人的存在。
她刷开房门,关门的时候,看到商时舟要说什么,但她什么也不想听,反手关门。
却被阻住。
一只骨节漂亮的手卡在门锁。
门外的男人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舒桥愣了片刻,急急去开门,目光落在他手指红痕上的时候,有什么深埋的记忆破土而出。
那年夏天,他也是这样卡主了她去关的门,说想要多看她一会儿。
那时他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人不能在同一条河里被淹没两次。
舒桥停顿了片刻,将他的手连人一起拒绝在门外:“没使劲,有问题打前台电话,再见。”
落锁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商时舟半晌才活动了一下还在生疼的手指,嗤笑一声:“当年的苦肉计不管用了。真是心狠啊。”
舒桥是被电话吵醒的。
一遍遍在响的,是床头柜上的座机。
她挪动去接,开口发现嗓音比昨天更沙哑:“您好……”
电话那边是熟悉的男声:“醒了?”
舒桥条件反射想要挂电话。
那边声音却在继续:“已经下午了,房间我帮你续费了,没有你电话,所以只好打座机。房间带早饭,应该还在你门口放着。哦对,不是请你住的,记得还钱。”
舒桥:“……”
舒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