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你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带枪吗?”
他说得很轻淡,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这一招转移话题还挺生硬。
纪翘本来不想回答,越想却越觉得不对。
今天只有她带了吧?
等她猛然扭头时,电光火石间,腰间已然一空。
祝秋亭很少自己动手,但整个祝家身手比他好的人,纪翘还没见过。其中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不是没有被人拿枪口指过,这种情形对于她来说,可以称得上较为常见。
只是从前在她身后被保护的人,总是面前这个。这么一想,显得这一刻更魔幻了。
他的神态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漠,黑眸凝视着她,像很早以前,每一次她扭过头时看到的祝秋亭。
她很快镇静了下来,本来试着开口,却发现嗓子有些干,干脆又闭上了嘴。
祝秋亭没有要跟她废话的意思,说得也很简短:“覃远成给我看过个东西,你随身带的。但你没有用,我很可惜。”
纪翘唇角勾了勾,眼皮轻然一阖:“是啊,怕没到致死量,没用。不过你教过的第一条,不要心软——挺对的。”
“纪翘,”祝秋亭拉下枪栓,□□92f的声音听着很清脆:“我确实挺喜欢你。不过,也就那样了,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至于以前那些话……”
纪翘盯着他,没有慌乱和恐惧,只是目不转睛地专注看着。
祝秋亭话头一顿,枪口晃一晃,笑着耸了耸肩:“就那么一说。”
纪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说:“这样啊……”
“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叫什么。”
纪翘笑了笑,斜靠在窗上,下巴微昂起来,正对着黑色枪口。
但她手臂不小心碰到按钮,窗户稍微落了点下来,海风强劲的涌进,发丝被吹起,声线却慵懒的像调情。
“我叫纪翘,你呢?”
“我没改过名字,只是不姓祝。”
祝秋亭沉默几秒后,给了她答案的同时,也扣下了扳机。
黑暗来袭前的最后一秒,纪翘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好。
挺好。
纪钺从前完全没有文艺细胞,整天风里来雨里去,闲时却喜欢上背诗,逼着中学的她也一起课外加餐。
她背的不情不愿,大部分却也进了脑子。
第一次知道他时,纪翘莫名就想起背过的止庵。当时没有见过他,她就觉得,单是名字,便挺好了。
杖藜不到闲亭上,恐有秋声在树头。1
秋亭。
据说对付边境跑毒的人,有种杀鸡儆猴的法子。他们这类人,敢把脑袋挂在腰带上做事,端的就是不怕死。被条子捉住,比被仇家捉住要好上万倍。何况赚的钱大部分寄回家里,盖了楼亮了威风,法律又只杀他一个,也不会连坐家里人。但只要扭送他们回老巢,当着面,把他努力’奋斗’的成果炸毁,效果通常不错。人心气一塌,该说的不该说的,总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