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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怎么了?
宋祈安记不清,她用身体护住了怀里的人,随后就失去了意识,她们好像从马上跌了下来,又好像不对,因为当时地上是软软的——地面怎么可能是软的呢?
此时,李婉正用帕子擦着宋祈安脸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她的外袍已经被脱下,垫在地上只留了一件里衣,上半身的衣服被扯到肩膀的位置,那里的窟窿已经被碎掉的药草堵上,不再流出血液。
胸口的衣服被血液浸湿,血浆凝固在那里,有些触目惊心。
她们藏匿在一个山洞中,这里以前似乎是某些动物的巢穴,如今被李婉征用,宋祈安平躺着,李婉勉强可以蜷缩着身子坐在那里,还算够用。
看见宋祈安的手指动了一下,李婉迅速将她的手拢了起来。
“陛下如何了?”李婉俯身将耳朵凑到宋祈安的嘴边,试图得到她的回应。
李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宋祈安则是更加苍白。
等了许久没有反应,李婉才摇摇晃晃地从宋祈安的身上起来。
宋祈安已经昏迷了一夜,洞口被李婉用草丛虚掩着,只有几缕阳光勉强能够穿过叶子照射进来。
不知道这样是否有用,还是只能掩耳盗铃,至少两人到现在还没被那些刺客发现。
草药是逃亡的路上摘的,李婉侧躺下来,伸手摸上宋祈安的脸颊感受她的温度。
原来是女子吗?李婉有些不知所措。不论是对于当前的局势,还是对于宋祈安是女子的事实。
她不敢想象,一个女扮男装,手里没有实权的小皇帝是怎么在这宫里生存的。
难怪她会和她的皇姐们如此亲密,难怪她会习惯于独自处理贴身事物,也难怪她不允许自己解她的衣裳,难怪她不愿圆房……
太多太多的难怪,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李婉不禁想,这个少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自己成的亲,拜的堂,与她一样同为女子的自己。
自己在她的心里又占据着什么样地位和身份?
被迫迎娶的妻子?
被派来监视她的皇后?
还是那句玩笑话的阿姐?
如果连性别都可以伪装着欺骗,那是不是说明那些承诺、约定、与誓言不过是让伪装更加真实的砝码,不过是都是假象?
也罢,至少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好的,不是吗?
哪怕是伪装。
静谧而又危险的环境容易使人胡思乱想,连向来冷静的李婉也不可避免。
最后是宋祈安的呻吟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李婉连忙将耳朵送过去,但仍然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