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才是第一要义!
恭俭良温和的笑容快速收敛,简直是开关还要快,他瞪着禅元,一把揪住禅元的衣领,挥着拳头打在对方肚子上,“不愧是你生的蛋!”
不是蝴蝶种就杀掉!他对什么小螳螂,小蝉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想到这个孩子要不像他那个变态雌父,要不像他面前这个变态雌君!恭俭良就犯恶心。他揪住自己的头发,毫不掩饰暴力行为,双眼直勾勾看着恒温箱命令道:“给我。”
无论幼崽是雌虫还是雄虫,在虫蛋期和幼崽期都必须和雄父建立精神链接。恭俭良对孩子的虫种还抱有微弱希望,他摊开手,和禅元一人一边拽着恒温箱,两张脸咬着牙,嘴角都拧开了,死死不放手。
“把蛋给我!”
“你要做什么!”
“我是雄虫。”
学渣恭俭良毫无知觉,咆哮道:“我要!!孵蛋!!”
禅元手已经被勒出两道红痕,他看着雄主越发凶悍的表情,已经打洞般钻入软布内的虫蛋,决定再缓缓,嘀咕道:“冷静、冷静……”
恭俭良抬脚对准禅元的小腹就是一踹,巨大的冲力导致雌虫连续翻滚三四次,横扫翻一大片同僚。
本就破损的恒温箱骤然失去一个拉力,不断增大的裂痕破开,软布啪叽一声掉在地面。虫蛋也随之滚落在地上,小小的虫蛋拱了拱,机敏地沿着下坡开始滚。
恭俭良甚至没有注意到,虫蛋沿着下坡路快速滚动,越滚越快,最后因为加速度完全失去控制,至于发出第一声哭泣和求助。
“呜呜。”
恭俭良猛地回头,看见自己的蛋正上下左右在坡上翻滚。而坡道前方是一个狰狞锋利的训练仪器,尖锐的刀锋虽然没处于开启状态,却也足够扎穿刚出生的虫蛋。
一双脚停在虫蛋面前,手精准将害怕到哭泣的虫蛋捞起来。
提姆掂量手中小小的虫蛋,看着上方一个目呲欲裂狂奔而来的雄虫,一个正在人群中艰难爬起来的雌虫,难以想象这对非正常夫夫能够把虫蛋养好。
“蛋!”
恭俭良迫切地站在提姆面前。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虫蛋发出声音!原来这就是雄父说的幼崽的声音。恭俭良一把抓起自己的虫蛋,难得听到虫蛋发出两声啜泣声,接着是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明显是被吓到了。
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
恭俭良认真在自己的脑容量里扒拉一下,终于在和雄父的对话回忆起来只言片语。
“小兰花,如果崽崽很害怕,一定要努力安慰他。虫蛋里的崽崽都是敏感而脆弱的,雄虫的任何举动都会导致他们性格、天赋发生变化……成为雄父是一件神圣且具有使命感的事情。”
安慰吗?
恭俭良伸出精神触角,学着雄父小时候轻拍自己后背的动作,安抚虫崽。他并不懂怎么养孩子,照葫芦画瓢的学个七七八八。虫蛋里的崽崽哭声便渐渐弱下来,但还带着几分鼻音,一抽一抽好像在害怕。
恭俭良看了一下坡度,半天没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对应情境。
于是,他自己组织语言安慰道:“没事,脑浆摇匀了,雄父就帮你摇回去。”
站在一边地提姆:……?
匆匆赶来的禅元,困惑地看着自己雄主,又看看自己的蛋,毫不怀疑这是恐吓发言。
唯有虫蛋,哭声乍然而止,陷入了一片死寂。
恭俭良的精神触角重新恢复到一片安静中,他现在对这种安静十分满意。据他雄父说,当年孵他二哥时,经常被吵醒。恭俭良才不想要二哥那种聒噪的幼崽,他抱着自己的虫蛋,走上坡,快乐跑回到自己房间。
他喜欢那种安静、听得懂人话、实力强大的幼崽。不能和他二哥一样多嘴多舌,不能和他三哥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更不能像是禅元这样人面兽心,喜欢对雄虫动手动脚做下流事情!
恭俭良小心翼翼将虫蛋放在床上,自己捡起地上的衣物,像圈鸟巢一般,给虫蛋搭个小窝。他盯着自己人生中第一枚虫蛋,歪着头,用指腹点点了蛋壳,“也不能像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