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脸上的笑意蓦然散去,他和傅西烬十几年的交情,不至于这点异样都察觉不出来。
他抬手搭在傅西烬的肩上,语气沉沉:“你记起来了。”
这是肯定句。
傅同心和江婉缇脸色齐齐大变,尤其是后者。
江婉缇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双手,喉咙好似被人掐住,发不出丁点声音。
傅同心语气急促问道:“阿烬,你记起来了?你……你把越苏记起来了?”
傅西烬不回答,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浑身都疼,好似骨头都要被绞碎,疼得几欲窒息。
就像是困在体内的猛兽被放了出来,横冲直撞,血肉模糊。
他用尽力气,才克制住颤抖。
“我要见她。”他嘶哑着声音开口。
傅同心还想再劝,却听见时肆道:“我送你去。”
“阿肆!”傅同心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时肆道:“你看他现在这模样,听得进我们说话吗?”
不送他去见越苏,他怕是要疯了。
傅同心只好退一步,“只见一面,回来你要配合医生做检查。”
江婉缇心有不甘,咬着唇劝道:“同心姐,阿烬才醒,还是别去了吧。”
傅西烬冷冷扫了她一眼,眼底的冰冷是彻骨寒意,看得江婉缇背脊发凉。
他的眼神太锐利,好似已经洞悉了她的想法。
“阿烬,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万一等会儿傅爷爷过来,你却不在……”
傅西烬下颌微抬,神色冷淡。
“不劳江小姐费心。”
江婉缇脸色一白,他现在是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了。
“可……”
不等她说完话,傅西烬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看得时肆眉头直皱,“你衣服还没换,就这样去见越苏?”
傅西烬道:“车上换。”
他脚步急促却沉稳坚定。
他早该去见越苏,这一面却迟了四年。
韩司早早在车上等候,把备好的干净衣物放在后座。
后座挡板升起,韩司忍不住向时肆打听消息。
“时总,什么事这么着急?”
时肆瞥了他一眼,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记得你之前做过不少缺德事儿吧?”
韩司:“……时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可是长在红旗下,心向光明的纯洁少年,从不干缺德事儿。”
时肆扫了一眼他的肚子,乐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