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别是像自己喜欢他那种喜欢。
可是!可是?
费临满肚子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幻想猛然坠入现实的狂喜淹没了他,费临忍不住抬起手,抚摸沈别的侧脸,拇指沿着他的唇线摩挲而过,仿佛是要确定这是真实的。
费临讷然呢喃:“你居然也喜欢我啊……”
沈别脑子太乱了,他想过一万种费临的反应,当场走掉,回去漱口,骂他,打他……万万没想到费临会这样。
沈别对上费临的眼睛,一向清冽见底的眼眸里蒙上虚幻的烟尘,烟尘之后似乎有些兵荒马乱的炽热。
沈别垂下眼眸,目光落到费临的手上,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
费临也喜欢我,像我喜欢他那样。
他,他喜欢我吗?
费临……一想到他奇怪的脑回路,沈别又气又心痛。
沈别用力收紧,拉扯费临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去,然后揉揉眉心,偏头斜视他费临,低声问:“费临,你不会这样亲每一个你喜欢的人吧?”
“……当然不会!”费临隐隐感觉自己之前做了蠢事,于是硬着脖子强行找补,“沈别,你不懂吗?这种喜欢。”
沈别后仰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费临,眼中难言的情欲仿佛压城的黑云,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他真的也喜欢我。
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
不,现在这些问题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的“喜欢”没有误解,只要他喜欢我就够了。
费临的眼中是灼灼日芒,炽烈含光,要把他眼中的黑云都烧开去。
随着费临唇瓣起合,最后那个字音落下。
沈别用虎口攫住费临的下颌,另一只手从他腰间伸过,把费临整个人带向自己,心中淌过复杂的滋味,酸的甜的,喜的悲的。
想要把他揉碎了捧进怀里,才会觉得真实。
沈别贴着费临的耳廓说:“现在懂了。”
醇厚的酒流入咽喉,又辛又辣。
沈别托着他的腰,丝毫不放松。
暮色彻底落下来,路灯亮起橘色光,像是困境中的出路。高纬地区的暮春,相拥变成暖洋洋的依恋。
山泉水的淡香浮动在费临的每一个知觉上。
这是一个深深的吻。
费临是毛毛躁躁的小伙子突然得以偿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压迫,恨不得把人生吞。
那沈别就是醇酒,不那么猛烈而具有攻击性,却沉重而绵长。
这是一瓶埋了13年的酒啊,太醉人了。
“沈哥,唔。”费临头昏脑涨,呼吸困难,“呼,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