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江大桥上……”
“我闭着眼睛——小邵飞得不是很高。”
“那飞机——”
“你以为我为什么选靠走廊的位置?”
身处高空的城隍官有问必答,与平时四处招猫逗狗的样子不同,连话都少了,唐拾忍俊不禁,心情颇好。
宋柏有咬牙切齿道:“别笑了。”
“了”字还飘在半空中,两个人忽然不受控制地急速向地面坠去。
宋柏两眼一黑,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炸开了,拽着身边人的腕骨,把人囫囵个拥入了怀里,力道大得唐拾觉得肋骨都要折断了,才勉强得到一点安全感。
“¥&!”他把脸埋进唐拾脖子里,脏话骂得含糊不清。
即将落地的刹那,才堪堪止住了下坠的势头,唐拾眯起眼睛,他不知道幻境这是什么恶趣味。
宋柏在脚触到实地的时候才如释重负地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周遭全身残垣断壁,未烧尽的房屋在远处冒着烟,一片焦黑的城池内细雨混着血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惨烈的大战。
“你是谁?”
唐拾遥遥听到有人说话,一低头看见一个男孩站在身边,目光茫然,却不是看向他。
他顺着男孩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前面的人。
那人身披盔甲,细雨落在他脸上,洗去了上面溅着的些许血迹,发丝在风中飘散开来。
唐拾瞳孔一凝——这是沈寒潭的脸。
“将军墓的主人,难不成救是沈寒潭的前世?”宋柏轻声猜测道。
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杀伐之气,反而因为五官柔和而缺少震慑力。
前世的沈寒潭单膝跪地,与小孩视线齐平,说道:“我姓白,我叫白述,你的家人呢?”
男孩穿得破破烂烂,衣裳服饰都与众人都不相同,脖子上挂着脸上和手上都是泥,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家人,我……是巫师。”
男孩神色空茫:“这个国家会灭,你也会死,你是好人,你要离开这里吗?”
“小小年纪,尽笃信鬼神之说。”年轻的沈寒潭只当是小孩子胡闹瞎说,微微一笑,像是被他严肃的样子逗乐了。
马蹄踏过焦黑的地面,溅起满地泥水,一名士兵急急翻身下马,行了个礼道:“城内驻军已整肃完毕,王上有令,请将军即刻出发,前往眀城!”
沈寒潭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站起身来,盔甲碰撞发出轻响,他看了一眼站着的孩子,刚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那孩子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