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莺莺燕燕又开始喊侯爷,不多时便没了声音。
如意悄悄出去看了一眼,很快回来回禀。
“夫人,侯爷、侯爷……带着那两位姑娘去老夫人的院子了。”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还带了点哭腔,惴惴不安地望着温嘉月。
“是吗?”
温嘉月拿起拨浪鼓逗女儿玩,过了一会儿才漠不关心道:“挺好的。”
她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她可以彻底死心了。
温嘉月甚至还能分神去想,也不知道长公主听闻此事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是来侯府大闹一场,还是换个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前者,她可以和离,说不定还能带女儿一起走,功成身退。
后者,三年后的事化险为夷,她和女儿便不会遭此毒手了。
怎么想都是她赚大了。
温嘉月心情甚好地摇着拨浪鼓,鼓点愈发欢快,昭昭看得目不转睛,还要伸手去抓。
陪女儿玩了一会儿,沈弗寒竟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温嘉月的好心情全没了,抬头看向他。
八月底的阳光温暖缱绻,沈弗寒却没有浸染一丝一毫,神色冷得仿佛能掉冰碴。
温嘉月在心里冷哼,装模作样什么,纳了两个美人妾室还不乐意?
她不禁想起成亲那日,沈弗寒挑起他的盖头时的模样。
俊颜满是不虞的神色,像是有人在逼迫他成亲。
不过,他就是被逼迫的,他们成亲的契机只是因为一份恩情。
早年间,温嘉月尚在襁褓,她的父亲救了沈弗寒的父亲一命,因此定下了娃娃亲。
十六岁那年,温嘉月嫁给了二十三岁的沈弗寒,做了景安侯夫人。
原本等她及笄便要成亲的,但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事,推迟了整整一年。
原本她天真地以为侯府娶亲要准备充分,所以才会如此。
现在想想,多半是沈弗寒不愿。
温嘉月想,若是他一直不愿便好了,说不定她另嫁他人之后会过得更好。
她始终记得,幼时有一位邻家哥哥对她极好,后来他举家搬迁到江南,临走时还约定说娶她呢。
温嘉月沉沉地叹了口气,上辈子她便没见过他,这辈子大抵也不会遇见了。
“我已经将那两人打发走了。”
沈弗寒忽然开口,将温嘉月的思绪拉了回来,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沈弗寒却没有重复第二遍,只是眸光清冷地望着她。
温嘉月转过弯来,问:“侯爷一个都没看中?”
想想也是,长公主仪态万千,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等姿色的女人。
沈弗寒冷声道:“我没看。”
温嘉月没有接话,只是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竟对长公主守身如玉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