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和萧乾面前,杳杳才是那个只能被迫接受,也最容易受伤的人。
萧珩低下头,在月色下,他的目光甚至带有些许虔诚:“杳杳,我这辈子,从未爱上过什么人。”
“甚至,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感情,直到你的出现,我的心才第一次有了这种跳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关于时间,只是因为是你。”
萧珩轻轻地拉过少女的手,放在自已胸口的位置上。
那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在少女掌心覆上的那一刻悄然加快。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全,我会让时间来证明我的心意。”
“在这之前,杳杳不需要给我回应,你只需要做你自已就好。”
姜初霁这才转过头来,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着他。
那眸子里还带着未消散的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同星子般的光芒。
萧珩忍不住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别哭了,好不好?”
少女顶着泛红的鼻尖,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珩低下头,眼神里带着隐忍与克制:“回去休息吧,明晚我再来看你。”
目送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偏殿里,一个人在夜色中站了很久。
良久,萧珩才在月光下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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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贵妃安排了照顾姜初霁的宫女,名叫海棠。
这一夜,姜初霁睡得格外安稳。
她喜欢这种掌控着事情发展、游刃有余的感觉。
辰时,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海棠轻手轻脚端来了洗漱的用具,将精致的水盆和崭新的巾帕摆放得整整齐齐。
来到床边,将尚在沉睡的少女唤醒:“姜二小姐,贵妃娘娘说陛下下朝后会过来,让您也前去拜见。时间差不多,该起来梳洗了。”
姜初霁这才悠悠转醒。
她的眼眸带着些许惺忪,声音还有些迷糊,显得很平易近人:“好,辛苦你了。”
姜初霁起身漱口洗脸,海棠恭敬地在一旁伺候,眼睛却不自觉被吸引。
坐在梳妆台前,少女墨发散落,如黑色的绸缎般铺在肩上,身形略显单薄柔弱。
刚刚洗过的脸,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瑕疵。那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十分澄澈。
原本海棠觉得,温颜公主的美貌已经算得上是明艳动人。但比起来,此刻她面前的少女却是极致的清丽。
难怪丽贵妃娘娘如此喜欢,九殿下也对少女极为珍视。
就连海棠身为女子,也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反应过来后才忙上前:“小姐,奴婢来为您梳妆。”
海棠的手很巧,没一会儿便为姜初霁挽出一个发髻,继而又拿起一旁的脂粉。姜初霁却摇摇头,说道:“不必为我上妆了。”
起身走到放置衣物的架子前。
那上面挂满了丽贵妃派人送来的精美服饰,件件都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制成,绣工精美。
然而,姜初霁只在其中选了一件最朴素的出来。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锦缎衣衫,没有过多装饰,只在袖口和领口绣着简单的同色花纹,显得质朴淡雅。
没记错的话,那位南煊帝最不喜年轻小辈追逐奢华。
追求外在光鲜,在这位皇帝眼中是浅薄浮躁的表现。
现如今,她看似已经从泥泞中翻身,地位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相府嫡女。
但别说是她,就是整个相府倾覆,也不过是掌权者一念之间的事。
男人的在意虚无缥缈,也不值钱。
想真正安身立命,还得靠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