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单板分体滑雪服完全无法抵御冰雪之地的严寒,但更让尹泗洲无法转移注意力的是双腿位置传来的剧痛。
刚过完21岁生日的他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与那些爱好相同的勇敢者一样,他的毕生目标同样是传说中能让人涅槃重生的尾崎八项。
在半个小时前,尹泗洲还认为相比于那些同样在朝圣之路上砥砺前行的前辈,时间和精力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而现在,恐怕被称为相对比较容易完成的“冰之固结”就要成为他这一生的终点了。
与其说这是一次意外,不如说是一次事故,谁也不会想到平静的阿尔卑斯山会在他开启自己的第一项挑战时发生地震,而地震造成的断裂带恰恰就出现在刚刚跃过悬崖的他的身前。
这让一向自诩反应敏捷的他甚至还来不及思考便重重地摔了下来。
幸运的是地震来得快去得也快,更幸运的是裂缝顶部的冰层足够结实,挡住了随之而来的雪崩。
但不幸的是,从超过20米的高度跌落直接造成了他双腿骨折,身上也有多处因撞击而受伤。
更不幸的是对讲机中只有一片杂音,他不知道那两位被自己抛在身后的同伴是否躲过了地震与雪崩的双重灾难,是否能在自己彻底绝望前找到救援队。
身受重伤的他在简单的包扎了伤口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上的疼痛与寒冷也终于没能抵御住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倚在石壁上的尹泗洲终于沉沉睡去。
他曾经以为自己选择了这条充满危险的道路就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但结果却并非如此,在意识离开身体的前一秒,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家人与因为自己的爱好而分手的女友。
……
我在哪里?
尹泗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他依然驰骋在陡峭的冰山之上,耳边尽是呼啸的寒风,眼前则是即将被他撕裂的白色画卷。
不知何时,正午的阳光突然消失,天空变得暗淡下来,面前的障碍物也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洁白无瑕的雪原与漆黑一片的天空。
他还在思考为什么没有一丝的光线的空间里依然能看到无边无际的白色时,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门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它就像那道突然出现的裂隙般,让尹泗洲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裹挟着阿尔卑斯山脉的风雪一头扎了进去。
……
没有寒冷,也没有疼痛,这就是人死之后的感觉?
不对,人都死了还有感觉?
人在迷糊的时候思维总是会便得缓慢而杂乱,此刻的尹泗洲也是如此。
他想要起身,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动动自己的手指,但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鬼压床?
他曾经有过这种相似的经历,于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场景。
所以我是得救了?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褪去。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多睡一会儿,万一父母来了也有精神安慰一下他们。
随着他再次陷入昏迷,梦境重新出现。
……
大门的另一边没有雪山,也没有冰原,这里到处都是硝烟。
尹泗洲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平静,似乎早就知道来到这里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此刻的他正站在山坡之上,战争的伤痕布满了他的整个视野。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身穿中世纪铠甲的骑士身影,断裂的兵器与旗帜一直延续到被夕阳染红的天际。
他们是在跟谁战斗?
尹泗洲敏锐地发现了这些尸体身上的铠甲与在风中摇摆的旗帜都绘有相同的图案,那是一面由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交织而成的盾牌,盾牌的中央是一个天秤,天秤两端的托盘上分别是两个特殊的符号。
一个是由十字架与圆环交叉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