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当王一看到章绣款款向他们而来时,心跳依然加快。
章绣屈身给王一和邓铛头道了个万福:“一郎君、邓铛头,承让了,奴家甚感惭愧。”
王一哑然一笑,叉手回礼:“岂敢。绣十一娘厨艺了得,更兼以诗画音入菜,构思精妙。我们,输得不冤。”
章绣面露嫣红,却毫无得意之神情,转向邓铛头道:“奴家情知,调味一途远不及大铛头,只得取巧,大铛头勿怪。”
邓铛头摆摆手,示意无妨。
章绣又问王一:“一郎君,还有一事,敢问何夫人可在这厢?”
王一回头四下望望:“我也不知娘是否来了,绣十一娘有何事,在下愿意转告。”
“是这样,有一件事奴家有些羞于启齿。”
“无妨,十一娘请说。”
章绣埋下头,幽幽地说:“何夫人曾与奴家约定,今日绮食赛若输于我窎皇楼,即将蜀南春让于奴家。故此……”
章绣扬起脸,盯着王一的眼睛,眼里冒出闪闪地火光,冷冷地说:“不知,何夫人是否重信守诺?”
“哼!背后嚼舌根,早晚会烂。”三人身后传来略带稚嫩的叱责声。
王一转回头,看见离奴站在何夫人身前,罗掌柜、光平和小五几人也在身后紧随。赶忙上前二步,叉手躬身到地:“王一见过娘亲。”
何夫人微微一笑:“好。”
转而望向邓铛头道:“七兄,如何?”
邓铛头忙施礼,一躬在地,不敢抬头,口中道:“邓某愚钝,有负夫人。”
何夫人微微蹙眉,随即淡定地轻声道:“哦。不妨事。七兄免礼,快起来。”
接着微笑的问候稍远处的章绣:“十一娘别来无恙?厨王桂冠左券可操,恭喜!”
章绣屈身道万福:“奴家章绣见过何夫人,祝夫人宝婺光辉,万福攸同。嗯,适才有一不情之请,耻与动问,望夫人见谅。”
何夫人淡然一笑:“无妨。十一娘所言甚是,离奴~”
“干娘。我不~”
“离奴啊,须知物物而不物于物。时下时局变换,你可知‘进不入以离尤,退修初服’?吾意已决,无需多疑。”
离奴撅着小嘴,拿出身上的荷花蜀绣革囊,迟迟疑疑地递给了章绣。
“你看清楚了,这里面是蜀南春的房契和地契。”离奴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声音都呜咽了。
章绣大喜,伸手接过革囊,抱在怀里,喜不自胜。
因准备第四轮场地,王一在帐篷东侧幕门口找到了一把交椅,与离奴一起扶母亲坐下。
章绣打开革囊,正准备抽出内中的房地契来细看,忽然一个阴森森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且慢。十一娘,这囊中之物恐怕不是你的。”
站在众人身后的,是身量矮小,须发皆白的丁家柜坊东家丁堰沙。
丁堰沙冲何夫人叉手施礼,以手扶额道:“老朽见过何夫人,夫人万安。也见过一郎君。”
何夫人携王一给丁堰沙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