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当然不会傻傻等着来刺,就在郭勇彪冲出的时候,马车后面也有一人纵马迎了上去。
长戟对上长刀,顿时铿铿锵锵交战到一起。
郭全海气定神闲,那人的武功不如儿子,这结果很快便会出……“廖沙城!你做什么?”
本以为儿子必然赢定了的郭全海突然脸色大变,因为敌方的军营里突然又冲出了两个,然后二话不说就加入到了对打之中。
三打一!老石头跳起来就破口大骂,“廖沙城,你卑鄙!”
“嗯,谢谢夸奖,本王喜欢这词。”廖沙城彬彬有礼地回个颔首礼,再抬头,狠戾涌进眼底,“杀!”
一声令下,身后千军万马一拥而上。
郭全海的短暂一怔换来了廖沙城的阴冷一笑,两军对垒要的就是成败,成者掠地,败者流亡。现在讲究武者一对一的风范,那纯属放屁!
“众将听令,杀!”郭全海恢复很快,大刀一挥率先刀气劈开了一条血路,“让这帮不懂规矩的兔崽子们看看我们尧天国将士的厉害!”
两军激烈地对上,顿时刀剑齐闪,鲜血横飞,暗夜的天空逐渐变成了橘红色。
饶是最近见多了鲜血也自认为应该再无感觉的骆青染此时也惨白了脸,现在眼前死的也许只是一个,可这身后,有多少个家因此少了父兄子弟。
“你,你们……”骆青染无法控制地声音发涩,“……不去帮忙吗?”那些可是同为尧天国的同胞啊。
赵易天目光不移,紧盯着场中对战的情况,心想,不是不去帮忙,而是还不到帮忙的时候。
张大凤低头玩着自己的麻花辫看都不看,“一边是想利用战争谋得更高地位的狗头将军,一边是早已杀兄只等战争结束就登基上位的奸佞之徒,帮忙?有什么好帮的?不过是狗咬狗!”
骆青染悲愤上脸,“就算是狗,在家怎么咬都可以,这让外人咬就是不行!你可知道,如果他们先死在这里了,那么你远在家中的父母亲戚后脚就有可能同样死在这些外敌的手里。”
张大凤不理解地回看她,“我家中的父母亲戚早就不在了,如果在,我还会成为山贼流寇?”
本该是她再世父母的尧天国官府,一不能保她温饱二不能护她安稳,甚至还夺走了她父母唯一留下的三间草房作戍所茅厕。现在让她出手帮忙救官家的人?
她不会救!也不会多做解释。至于这位千金大小姐能不能理解,不在她的介意范围之内。
反正又不是跟她过一辈子!
没了谈话欲望的张大凤脖子一拧,转过了头。
骆青染气结,是,她也气这乌烟瘴气的尧天国,更恨那不辨黑白的尧天国陛下。可父亲说过,想改变现状,一走了之肯定是不行的,总要有人一点一点地将症结找出然后一刀根除才是。
而在这之前,将尧天国拱手相让他国却是万万不允许的。
她忽然想起父亲以前给她那件东西时说过,“这尧天国的天,这尧天国的地,它再不对也是养育了你我的一方圣土。我们要做的是改变它,而不是放弃它。”
骆青染猛地一拉赵易天的袖子,“斐天问呢?”
他算准了那么多,他会算不到敌军也会趁机攻营?
赵易天瞄一眼她置于袖间攥得紧紧的五指,想,她九族皆被诬蔑而亡,她就一点也不恨?
可现在实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赵易天抬头,认真解释,“不错,这也在大寨主的预测之内!我们要的就是郭家势力和乌桓国以不分胜负不罢手的信念打起来!”
“他!”骆青染瞬间领悟,“……他这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易天毫不掩饰,“是!”
骆青染突觉怒不可抑,“可那是以他同胞的性命在作代价!”
“是,”赵易天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崇拜,“但他以更多同胞的性命为目的!”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
理解容易做到难。
赵易天从知道整个计划的时候才算真正理解了为什么那人宁可自己性命攸关也要送他到斐天问的身边。原来,斐天问才真的是这天家的人!
骆青染打个寒颤,因这更进一步的解释而目露惊讶,“你这意思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轰轰——两声爆炸声响起,巨大的黑云腾起在激战双方的两侧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