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老八几个,连几欲断绝父子关系的话都说出来了。最后得赖原身及太子猪队友的努力,一众兄弟被气得发疯的老爷子扔进宗人府,穿过来的雍正便捡了漏。
因此老狐狸们没人敢在这时候蹦达,一个个都当自己是纯臣孤臣。好坏话从来都是皇帝说尽,翻脸就是无情。
索尔图、年羹尧,皆是前车之鉴。
*
进了三月越发是一片莺红柳绿,雍正与黛玉腻歪在坤宁宫发光发亮。甄嬛累去半条命赶在礼前抄完了百遍佛经却仍无召幸,摆明着连同那两位乌喇那拉家的皇后被皇帝拋之脑后。
而黛玉元后的名头让仍在慈宁宫“养病”的太后数着佛珠被气得快要升天,却也只能咬牙忍下来。
恰巧有荷兰使节向理藩院进献了百来只硕鼠,皆被雍正大手一挥赐去了坤宁宫。皇帝本意是想搏美人一笑,怎奈何这小东西生的光滑皎洁,观之可爱触之甚藩。一时间远比皇帝还受人追捧,更吸引了一群小萝卜头眼巴巴地跑过来瞧,气得有些许洁癖的雍正爷每日斗智斗勇与一堆老鼠和熊孩子们争宠。
这事最终以不知是谁诱导了五公主对院子里的硕鼠们大杀特杀为终——来自已初显来日剽悍的五公主脆声脆语,“儿臣想要用鼠狸为额娘和阿玛做一对呢子护膝。”
黛玉欣慰之余亦是哭笑不得,剩下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硕鼠们自然大半送去了阿哥、格格及各个王府之中。坤宁宫只留下了一只,养得益发玉雪丰润,每每被黛玉抱在怀中时雍正便幽幽地盯住它:朕觉得还缺一个鼠锦香囊啊皇后……
黛玉掩口取笑,“皇上怎得还与一只鼠物计较?”
雍正恨的牙根痒,觑空便扑上去上下其手,“竟敢取笑朕?嗯?”
硕鼠受惊跳下床,黛玉受不得痒,鬓发微斜笑倒在软榻上。雍正笑得得意,像只偷腥的猫儿一般看准在她脖颈处啃了一口。
黛玉面染薄红,直起身子使巧力作势要推开他,似笑非笑,“皇上难道想白日宣淫不成?这可有辱斯文。”
雍正眯起眼蹭了蹭,无辜回望,“斯文是谁?”
黛玉:“……”
*
再过几日又是四阿哥大婚,月前仅是赐婚旨意,皇帝亲至阿哥所对四儿子欣慰赞扬,虽说有雍正在场谁都没能放开了疯,但面上荣光总是不差的。
四阿哥弘历脸上的激动濡慕之情难抑,与雍正好一番父慈子孝。三贝子弘时独坐席间喝闷酒,心头郁郁,一时想他自个儿的福晋实在拿不出手;又觉他大婚时连孝安皇后都淡淡的一句‘按规矩办事’更不曾得雍正一句嘱咐,皇阿玛实在偏心云云。
他又纠结又委屈,冷眼看着围着老四和皇阿玛祝贺的人,而自己身边却是无人问津,顿觉心头有无名火起。弘时眼神阴鹜的盯着贯会装巧卖乖的老四,手鬼使神差的一松,杯盏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殿内方才热闹的喧嚣声宛如烟消云散,陪酒的众人面面相觑眼带惊愕却沉默不语,雍正脸色沉沉的望过来。
弘时心中突得打了一个激灵,狼狈地滚下来磕头请罪,支吾道,“儿臣一时不察喝多了几口……不料御前失仪……”
雍正的神色阴晴不定,开口便是训斥,“你瞧你哪有一点长兄的样子?喝多了几口黄汤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弟弟的婚宴,也敢放肆!”
弘时的额上满是冷汗,被皇父当着满院奴才、兄弟的面训斥令他倍觉羞愤。他有心辩驳几句,只是他从小是被雍正骂大的,瞧见雍正动怒的模样便觉不寒而栗,讨饶请罪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回又咽回去。只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倔强的杵在那跪着。
他这幅姿态落在雍正眼中便是实打实的顽劣不堪和死不悔改,雍正这些日子与这个长子关系缓和不少,本也没想大动肝火:他自个品行不端还不准当父亲的说上一说?只三阿哥的这番表现,倒让雍正的脸色有向暴怒的趋势发展。
四阿哥此时适当出言道,“三哥本性不坏,也绝无忤逆皇阿玛之意,想必是儿臣今日大婚,三哥为儿臣高兴,这才略有失仪之态。”
弘历是搅稀泥的老好人,暗示皇父自己是兄友弟恭三哥领不领情便是他自己的事。果然弘时被他这话激的脾气上来,执拗道,“四弟这话说的有趣,皇阿玛既觉得儿臣需要管教,只管罚便是!难道儿臣还会推脱不成?不劳四弟说好话!”
三阿哥冷笑道,“左右四弟不管做什么都有一个手眼通天的贵额娘帮衬——儿臣的额娘却不得不平白病逝!就连儿臣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早早离世,还有谁来管教儿臣呢?!”言尤至此,弘时眼角带泪,语噎哽涩。
雍正听他提及齐妃与怀恪,心下也有些感伤,也是他这些年放纵,才使得这个长子越长越歪了。心里更是暗骂乌喇那拉·宜修,她把别人的儿子抢过来养也不知好生教养,他初穿过来时想对这个儿子抒发一下澎拜的父爱,结果他笑语亲切人家却回他一个魂不守舍又惨淡的小脸——久而久之,他又能如何?
弘历对端贵妃生了怨气,听弘时的话大不自在,正待反唇相讥,便见三福晋乌喇那拉氏从偏殿得了消息赶过来,跪拜请罪,“臣媳有罪,未能约束贝子言行是臣媳的失责,儿媳愿受皇阿玛责罚。”
弘时闻言惊愕望去:他宠爱已册了侧福晋的罗氏,福晋形同虚设,夫妻陌路,不成想今日她竟会出面为他求情。
雍正显然也想到了弘时后院的个中曲折,坦言说他对弘时失望还是由他偏宠罗氏任其折辱发妻为始。他虽也不大喜三福晋的姓氏,但乌喇那拉氏言行端庄,也自有一番小女儿情态,她身为三福晋从无错处,当初为了弘时还与她姑姑据理相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