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参政笑着大手一挥道:“还是外甥女婿涵齐了解我啊,别看我老了,照样能领军打仗去!”说完,国字脸上露出久违的庄严肃穆表情。
车稼良听了,打趣说:“辛参政是雄心不减当年,壮志暮年羡子龙,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国军将领若都似您这般血气方刚,小日本岂敢觊觎我华夏国土,又何愁日寇不灭呀!”
辛参政听了车稼良的话,心里畅快,就和车稼良两人相视着会心地“哈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
车稼良走了以后,辛参政对容涵齐说:“涵齐,现如今,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民心尽失,让人痛心呀!倒是陕北的共产党一枝独秀,依我看,将来能够得天下的只能是共产党!”暗示容涵齐看清时局。
容涵齐听了,沉默着不语,若有所思地望着大门口。
军统局接到潼关前线发来的战场密电,听说抓到了日本特务奸细,十分重视,很快就派人前来审问了。待提出来一看特务奸细,原来是李飞刀他们,竟也大吃了一惊,急忙问容涵齐:“怎么把李飞刀他们当奸细给抓捕了?”
容涵齐向他们述说了抓捕李飞刀他们的经过,以及自己对李飞刀一伙人的了解和初步判断,请军统局来人审查!
军统局的人无奈地苦笑着,对容涵齐他们的莽撞行为也忍俊不禁,不由得笑了起来,证实这十几个人的确是军统局稽查队的,就让容涵齐赶紧放人。
容涵齐却说啥也不肯放了他们,还坚持说,李飞刀就是实实在在的土匪,即使现在是军统局的人,也是混进军统局里搞特务活动的日本奸细,他得替军统局清理门户!
容涵齐向军统局派来的人辩解说:“李飞刀是陈仓的惯匪,身上有很多条命案哩,一贯的作恶多端,为害乡里,已经是恶贯满盈了;其加入稽查队也一定是图谋不轨,就如同他前番投靠共军,却匪性不改贻害共军,是个奸诈不忠、出尔反尔的三姓惯匪,不除不足以平陈仓民愤!请各位即刻除掉,免留后患。”
可军统局的人说,李飞刀如今已经弃暗投明了,也已参加了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接受了统计局特训,抗战时期正是用人之际,李飞刀当过土匪还有些过人的能耐,你对他以前当土匪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你们之间的过节就不要再提了,前线战事正紧,要精诚团结,共同御敌。
容涵齐不无遗憾地说:“上峰既然坚持要放过李飞刀,我自然执行,但请听我的,千万不可信任于他,多加些防范才好,土匪必竟是土匪哩,不要让他坏了军统局的名声!今后,也不要让他在我的防区里捣乱,否则,见了他我心里恶心不顺眼,他如果胡来,我容涵齐还会抓捕他的。”
独立旅释放李飞刀他们,是由参谋长贾得知去执行的。他像个法官似的,煞有介事地宣读容涵齐下达的释放令:“兹有土匪李飞刀一伙,在潼关前线防区滋事扰民,意欲抢劫难民,十恶不赦,本应以正军法,严惩不贷,整肃法纪,但念土匪李飞刀已受训,有悔改之意,权且记过,以观后效,特予释放。今后,李飞刀一伙不得在本旅座防区再滋事捣乱,妨碍前线军务。否则,本旅座定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李飞刀他们几个听了,本来就饥饿得快要虚脱的身体,羞恨得差点儿气晕过去!
李飞刀想:这个容涵齐还真把自己当军事法庭了,明明知道我李飞刀已经是军统局稽查队的人了,还一口一个土匪地叫着故意恶心我,又是十恶不赦,又是严惩不贷,还权且记过,以儆效尤,当着我的属下这样肆意侮辱,无非就是故意让我李飞刀丢人现眼,在部下和战区里丧失威信,无地自容!他把血海深仇直往肚子里吞咽,聚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李飞刀被狼狈释放出来以后,没有顾上去吃饭,就直接跑去打电话,给戴老板陈情诉苦告状,说容涵齐阻挠他们在战地稽查可疑人员,有亲共嫌疑,要求立即稽查查办他。
戴老板听了,气得大发雷霆,高声呵斥他说:“容旅长抓了你,你就咬他是共产党,有带着国军队伍剿灭共产党队伍的共产党吗?你不要匪性不改,一派胡言,让我失望!”
李飞刀一听,吓得哑口无言,心里暗暗叫屈,满头直冒虚汗,身体也虚脱得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恼怒得大口喘起了粗气。
当年,当土匪的李飞刀被容涵齐的独立团追捕,再次陷入穷途末路之时,他感到孤掌难鸣,已经无力与容涵齐的队伍相抗衡,就趁机投靠到了军统稽查队门下,心里的确是为了借军统局的势力来收拾仇人容涵齐的。
李飞刀在统计局受训以后,主动要求来到潼关前线,就是得知容涵齐的部队在潼关前线抗敌,妄想以自己的特殊身份,堂而皇之地整治报复,还昔日一箭之仇。却没有想到容涵齐比他技高一筹,是个真正的狠角色,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把戏。
李飞刀这次一出师就折戟掉价,人是丢大了,看来要整治容涵齐,还得另辟蹊径才行,可是怎么才能另辟蹊径呢?李飞刀的面庞抽搐扭曲着,诡异的丑脸上露出一阵阵凶残仇恨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