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万里笑着截住她的话尾,道:“怎么这样客气?用得着这么做吗?看来越来越生分了。”接着一挥手,两名女婢退了出去。
明月不由又叫一声:“爷您坐!”
连万里打量着明月,怜惜地道:“才多久不见,你憔悴多了。”
明月微喟,连万里接问道:“日子过得怎样?”
“还好。”明月垂下了头。
连万里一旁坐下,明月在他对面坐下来,仍然垂着头,仿佛不敢正对连万里。
灯花一朵又一朵爆开,沉默了一会。
明月终于抬头,眼中有泪。
连万里看到,一声叹息,目光一转道:“这里的一桌一椅,似乎没有多大变动,而且纤尘不染。”
明月幽声道:“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这是一个女人的分内事,所有的东西,摆设还是老样子……”
“你似是有心人!”连万里淡然一笑。
“我虽有不可赦免之罪,可是我并没有泄露组织内的片言只字。爷请您为我缓颊。”
明月凄然四顾又道:“这儿的东西都是爷替我添置的,明月虽然出身青楼,但也知道惜物,惜情。”明月可是个卖笑不卖身的清官人,连万里为她赎身后,把她推介给神秘门风月堂,担任联络任务。
连万里笑笑道:“你似是有情义,这样说来是我薄情了?”
“明月不敢。”
“当年我量珠将你赎出来的时候,也许是被你美色所迷惑,但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金屋藏娇’的念头,因为我练的是童子功,是不能犯女色的,让你独守空闺,闲着春花、秋月,我亦过意不去,所以我早就有开笼放雀的念头。
“明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这样也不招呼一声,就跟林佛剑跑了!”
明月鼻头一酸,晶莹的泪珠不停地外淌,泣声道:“爷,是明月糊涂,若非爷,明月现在只怕仍然沦落青楼,这样的大恩大德,明月是永志不忘的。”
“这些话,当年我们已经说得太多,何必重提。”连万里目光转向那挂着“七星宝剑”
的地方。
明月目光亦转向那边,露出了歉疚之色,道:“那支剑,他曾经舞了一次。”
“红粉赠佳人,宝剑赠烈士。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时你弹琴,他舞剑,同声高歌。”
明月甚为感慨,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是这样,她实在不敢预测将会怎样发展。
她并不是怕,回到明月楼,就是向连万里表白,她与林佛剑的真相。
至于连万里会对她怎么样,那是另外一回事。
明月凝视着连万里,终于发现他神态有些怪异,忙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连万里沉吟着道:“我见过这年轻人,风闻他的宗旨不开杀戒,存有如此仁恕之心的人,应该值得寄托终身,我应该为你庆贺才对。
“但是,我是个江湖武林中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风格,有江湖人的处事原则,我们为心爱的人,将生死一决。
“歌伎的歌,舞女的舞,剑客的剑,文人的笔,英雄的壮志,都是这样的,只要是不死,就不能放弃。”
“明月,你去转告他一声,如果他真心爱你,就必须排除万难去争取,七日后,我们必须作最后一决,地点由他安排。”
明月脸色大变。
连万里反而安慰道:“你用不着紧张、着急,因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怎么好……”明月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