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吃了几个。”今天他似乎无比温柔。
田沁慢声细语:“六个。”
“为什么?”江昭诚对这个数字饶有兴趣。
“因为吉利。”
田沁话音刚落,就听到他立即轻笑了一声。
田沁有些微恼:“你问这个做什么?”
“北方人,冬至这天,不都是吃水饺嘛。”江昭诚懒散地又把手插进了口袋,“今天过后,北斗星的勺柄渐渐东移,夜晚会越来越短。”
“所以,”江昭诚勾了勾唇,柔声:“对我而言,你像是带来了光。”
夏日的某一天,太阳雨中微闪的金色阳光,打在了田沁飘扬着的发丝,却又不知不觉间,悄悄爬进窗沿旁那人的心里。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天才如江昭诚,他很久之前早已明白,这是喜欢,是少年人的心动。可是渐渐地,嘴里遗留着水果硬糖的甘甜告诉他,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爱。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田沁。
田沁一瞬间有些恍惚,耳边一阵鸣响。她似乎听不到江昭诚说了些什么。
光?
田沁觉得有些讽刺。
她出生的那一天,村里下着久违的暴雪。李友梅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下体似乎有液体顺着流下,她强忍着,跌跌爬爬地拍了怕邻居的门。
“王姐,我……我好像要生了……”嘶哑的声音几欲被雪地吸走。
她一遍又一遍地拍着村里人家的门,终于有好几个妇人听到动静,赶忙把她搀扶进了屋内。
通往县城医院的路滑而陡,李友梅早产,丈夫又不知去了哪里。
那一夜格外漫长,昏花的小屋内烧着炉子,村医拿着简易冰冷的工具,在她年轻的身体上来回游走。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
田沁猛地回过神来。
她从未过过生日。
因为只有她知道,母亲在万家团聚的冬至这天,是有多痛苦。李友梅也曾是个爱美、羞答答的小姑娘,是她的到来,像一根冰冷的链条,把李友梅永远地绑在了这个家里。
可现在,居然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还亲口告诉她,是她带来了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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