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帝开口正要说什么事情,就听到外面传来犴司匆匆忙忙的声音,“皇上,皇上,不好了。重华殿失火,火势蔓延到了内殿,小公主……小公主被烧成了重伤。”
“什么?”景阳帝闻言猛地惊坐了起来,眼前桌子上的奏折被他广袖一挥,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找到凶手了么,是谁?是谁竟然敢在皇宫里面公然放火?而且还是重华殿?”
宫里的人都知道敏妃娘娘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个妃子,出了事情肯定是会被严查,所以很多人的歪心思虽然多,却都不敢使在敏妃的身上。小公主又是景阳帝的掌中宝,宠爱程度较之于当年的景仁帝与沁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怎么就会造了人毒手呢?
“回皇上的话,凶手已经找到了。”犴司平复了一下呼吸,低着头不敢看景阳帝,很是小声的说道:“是昌武将军。”
景阳帝听到那几个字,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很是愤怒的又再问了一句:“犴司,你说清楚一些,到底是谁,是谁放的火,要置她于死地?”
“是昌武将军。”犴司这次回答的声音大了许多,景阳帝也听了清楚,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是昌武将军启旻啊,他那么忠诚怎么会是他呢?
景阳帝不相信,愤怒道:“到底是谁,不可能是启旻,你们到底查清楚了没有?冤枉大荆的掌司使,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犴司你有几个脑袋可以供朕来砍?”
是谁都不可能是启旻,昌武将军不会是那种残暴成性的人,他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弟弟,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不管犴司怎么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景阳帝都是不会相信的。
“皇上,确实是昌武将军。”犴司再次重复道,等景阳帝快要发怒的时候,才匆匆解释:“昌武将军当场被抓获,他放了火之后非但没有逃走,反而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了油,泼在了大火之上,所以刚开始救火的时候,很多的人都被伤及到了。事后他也对此事供认不讳……”
景阳帝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下子瘫坐在了龙椅之上,“朕本来以为全世界都背叛的时候,也就只有启旻会忠于朕,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竟然以如此卑鄙的手段,残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犴司闻言慌张的说道:“皇上,昌武将军就在殿外,现在要宣他进来么?”
“让他进来,朕倒是要听听,他会给朕一个怎么样的交代?”景阳帝伸出手来拍在堆满奏折的案几上,一下子震飞了几本,犴司浑身打颤,急匆匆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没多久时,被皇御司的人五花大绑的昌武将军,就被送进了殿内。他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给景阳帝行礼。
景阳帝看着他的目光愈加的深邃,悲哀之中压抑着无奈与失望,额头上手臂上青筋暴起,即使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离王殿下就知道如今的景阳帝是有多生气。
“启旻!你是否欠朕一个解释?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景阳帝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气,耐着性子希望他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昌武将军并不对今日的事情作出说明,只是淡淡的说道:“请皇上恕罪,微臣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皇上效力了。罪臣知道皇上此时心头的怒火难以平息,要杀还是要剐,悉听尊便。”
这完全就是一副心如死灰、无所牵挂的样子,景阳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将桌子上的砚台什么的,往昌武将军那里丢去,景阳帝怒不可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还真的是看得开。启旻,你是不是觉得朕离开了你就不行了,还是你只是觉得烧了朕的重华殿,伤了朕的皇儿,只是要你的命那么简单么!”
本来应该是生死关头,很庄重的场合,昌武将军却很是开心的笑了,风轻云淡的反问了景阳帝一句,“皇上难不成还要如何?要诛九族么?可是很不幸的啊,罪臣的九族,如今只剩下罪臣一个了?皇上想要株连,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昌武将军家里只有一个弟弟了,也就是启兴,只不过年前已经被景阳帝召到了皇宫之中,成为了各个皇子的伴读书童。
“什么意思?”他这句话说的景阳帝很是不明白,他明明还有一个弟弟的,这时候怎么会就成了一个人了呢?
昌武将军笑得更是大声,笑声几乎要穿过房顶,许久之后才停了下来,无不讽刺的看着景阳帝,讥诮的说道:“皇上这时已经听不懂罪臣的话了么?罪臣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皇上您就爽快的赐罪臣一死吧,死了之后,在天堂里罪臣还能与兴儿团聚。”
在天堂里,与兴儿团聚,景阳帝抓到了这几个词语,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急忙的问道:“启兴不是小皇子的伴读书童么,为何?”
“为何?”听到这两个字,昌武将军的脸上愈加的愤怒,看着景阳帝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皇上若是要问为何,这件事情问敏妃娘娘最合适不过了,也对,皇上您对敏妃娘娘如此的疼爱,想必现在才刚刚经历丧女之痛的敏妃娘娘,你应该是不忍心提审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