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顽性老辈说笑道。
“按理说,只要有灵根,不限年龄,皆可修行。但总归年纪小时开始才有进阶希望,似你这般年龄,若去修行,有无灵根,暂且不论。便这一路颠簸,怕你受不得,稍有不慎,死于路途。即便有灵根,老年起步,灵根已枯萎,勉强修行,恐怕到死不见效。”
兰蔻知他是在说笑,还是为他解释一番后,说道:“你若有恒心,有耐力,身子骨能撑下去,便带你去,有何不可?”
“算啦,算啦,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指望?让我在古槐村安心终老吧。”
那顽性老辈摇头笑道,眼中流露出年少有梦的痕迹。
最后,村里除了兰山明、兰福两人外,再无他人愿去。村民们虽敬畏兰蔻,也知随之而去也许能学一身本领,但又舍不得让自家后辈远走。
便是兰福,本来老村医一家是不愿让去的,但经不住兰父几番劝说,几经犹豫,才一咬牙,让跟着去。
“时辰不早了,告辞。”
兰蔻望眼天色,起身向兰父、老辈们辞行。
村外,兰父殷殷嘱咐兰山明,要他事事小心,又请求兰蔻、兰福多多照顾,总之一万个不放心。
兰福背着兰山明跟随兰蔻的脚步走上大路,兰山明几度回望,心中万分不舍。兰父站在高处注视着,直到看不见人影,依然瞭望许久。
一条向北而行官道,一颗歪脖子树下,兰蔻掏出一只黄纸叠成的小纸鹤,随他抛手而出时,竟如活了一般展翅飞走。
这一幕直看得兰山明、兰福怔怔发呆。
“这一手飞鹤传讯怎么样?你二人若有灵根,将来也可学成此术。”
兰蔻诱道。
“厉害,真厉害。”
兰山明连连称赞。
此时已离村个把时辰,兰山明一路观赏山景,又见兰蔻露了一手法术,被之吸引,离家不舍之情不再强烈,反而对那所谓宗门充满向往。
纸鹤飞走不久后,一辆马车到来,跳下来一名灰衣年轻人,向着兰蔻行了一礼,道:“兰执事,我收到飞鹤传讯,立即赶了过来。这两位是您招收的弟子吗?”
“嗯,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了,先上路。”
兰蔻带着兰山明、兰福上了马车,那名灰衣年轻弟子则是在前面驾驶。
一路奔波,夜幕降临,兰山明耳听着时不时响起的一声声虫鸟鸣叫,不觉间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兰山明透过小窗一看,马车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五辆大型马车,每一辆大型马车都由四匹马并驾齐驭,拉着一方如小房子般大小的车厢。
“你醒了,看见了吗,后面那些大马车坐的都是鸡冠子山方圆百里招收的新弟子,你们两个坐的
是我的专用马车。”
兰蔻道。
“多谢兰爷爷照顾,让我坐您的马车。”
兰山明感谢道。
约十天后,牛头山。
出古槐村,向北而行,翻过村外北面的鸡冠子山,穿过桃花镇,一路翻山越岭,颠簸十来天,终于在今日黄昏时分来到牛头山一面山门前。
期间兰山明服用过两次聚气丹,身体状况保持的不错,病亦不曾复发,下了马车,由兰福背着,跟随队伍向山门走去。
兰山明举目看向山门上方的匾额,“血尸宗”,三个仿佛鲜血铸就的大字映入眼帘,血染的大字,漆黑的大门,两侧的兽像,给人以阴凉之感,进了大门,兰山明只觉浑身发凉,总觉像是进了乱葬岗坟地。
血尸宗?这便是兰爷爷的所在的宗门吗,瞧这环境,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兰山明心想着,心情落差颇大,有几分失落。在他想来,修行中人的宗门,定然是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处处明媚,清泉飞瀑,白鹤徘徊而这眼前所见,和古槐村外的坟地有何区别?
近百名新招收的弟子陆续进入,最后,在一方广场集合。
新弟子们东张西望,大多数面带惊惧之色,他们要是知道来的是这么个阴森之地,任凭那招收之人巧舌如簧说破天也不会来。
兰山明、兰福沾了兰蔻的光,并不在集合队伍中,而是跟在兰蔻身边。
“大家保持安静,接下来为你们安排住所。明日进行灵根测试,有灵根的便可留下,无灵根的便送回家。”
兰蔻向着场上众少年喊话,随后吩咐数名老弟子逐批带领新弟子去往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