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那就是海伦娜留给自己的圣诞假期长度了。在韦恩庄园和父亲吃过晚饭后,海伦娜甚至没留下过夜便离开庄园继续投入了手头的工作。而布鲁斯也并没怎么挽留。
凌晨,在哥谭大多数孩子都应当已经梦见了圣诞老人的时分,海伦娜却从屋顶上飞檐走壁,来到了赖克高地的一处住宅区里。
她翻身上了积雪蓬松的房顶,通过面具下的耳麦接听了给自己搭档西斯科的通讯。约莫半分钟后,西斯科的声音便出现在了另一端,背景音里混杂似乎来自环绕立体音响的摇滚乐。
“女猎手?”西斯科语气诧异地问道,“紧急状况?”
“不。记得我告诉你我就要找出‘教团’领袖的来历了么?我怀疑他是哥谭人,来自赖克高地,可能是一位名叫卫斯理·狄格龙的作家。我人正在哥谭,现在正前往他曾经的住宅地址进行调查,我需要你的后勤协助。”
“等下等下,我以为你回哥谭是为了回去过圣诞。”
“我的确是,但我已经过完了。”海伦娜说着时正展开斗篷起跳滑翔去了对面建筑的阳台,接着手脚利索地爬上了屋顶,“而现在我正好顺路可以进行调查。”
“所以你只用几个小时就过完了圣诞。。。。。。算了,当我没问。”西斯科无奈,“你等等,我去个安静点的地方找台电脑,我这边还在开圣诞派对呢,我哥计划要嗨个通宵。”
西斯科效率倒是挺高,他那边摇滚乐的背景音很快小了下去,听上去他可能躲进了某个隔音效果挺好的房间里。一会儿工夫后他便回话道:“卫斯理·狄格龙是吧,我看看。。。。。。有了。畅销书作家,出版的多为儿童读物,也曾为几家大型杂志撰稿,但效果并不理想。两年前他的妻儿死于事故,从此一蹶不振,再没出版过任何读物。半年前彻底失踪,自此再没人见过他。但有认识他的朋友说,他在遭遇事故后有段时间狂热地追求神秘学。”
“神秘学。”海伦娜重复了一遍,微皱了下眉,“我讨厌这个词。”
“赞同。”西斯科附和。
说话间海伦娜已找到了这个卫斯理·狄格龙失踪前的住所。她从屋顶跳上了阳台,掀开已经结了冰的窗户,一个跨步钻了进去,抖动的披风蹭掉了窗台上的积雪和冰渣。
海伦娜激活了面具下的夜视功能,绿色镜片下的房间顿如白昼般清晰。
理论上说这儿貌似应当是卫斯理的卧室,但实际场景却让你很难把这乱糟糟的地方和卧室联系起来,你几乎没法想象任何心理正常的人类要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乱成一团的床铺已不知多久没人打理了,床单已经发了霉。桌椅和柜子上都积着厚厚的灰尘。
好吧,其实这倒不算奇怪,任何一个房间半年没人造访可能都会变成这样。但书桌的模样却就有些难以解释了。积满灰尘的书桌几乎已难以用“乱”字来形容了,从桌子到桌边地上所有空间几乎都被揉成团的纸张占满,其中半数甚至被鲜血浸透,血液凝固后已紧密地黏成了一团。椅脚边散落着满地被拦腰折断的钢笔和圆珠笔,地毯上还留有被墨水浸透的色泽。
简直就好像。。。。。。像是一个失了智的人坐在这张桌前,一直强迫自己不分昼夜地奋笔疾书,直到在这张桌前咽了气一般。
耳机中西斯科的声音逐渐模糊:“女。。。。。。猎手。。。。。。咝咝。。。。。。能听见。。。。。。咝咝。。。。。。”
“震波?”海伦娜按着耳麦,皱眉问道,“还能听到吗?”
通讯彻底变成了杂音,轻微的“沙沙”低响像是鬼怪的低语。
空气中的什么东西阻断了电波,通讯被中断。海伦娜索性关掉了通讯,提高了警惕。
夜视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面具里的生命监测也显示她是这房子里仅有的活物,应该是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她强压下心底毫无缘由的不祥预感,继续努力专注于现场。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凌乱的桌子一角黑色封皮的书吸引了,那是这整张桌上无数报废的手稿间仅有的一本似乎是被完成了的著作。
她想了想,拿起那本书,翻开扉页,上面写有“最后的故事”字样。再往后翻后面每页都配有插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模式看起来就像标准的儿童读本。插画的画工简陋,线条粗糙,就像是某种练笔的抽象派画作。你很难看出它们究竟描绘了些什么,但偏偏每幅画面都看得人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凉意,心下说不出地难受。
“像这不停碰撞的星球的一切,”下方的文字写道,“我从熔化的地底中心破茧而出。。。。。。这路径独一无二,四方独立。我发展出比低等生物更高的属性。。。。。。但是这星球却被一个巨大的天石击中。天空中布满了死亡,地面上很快也遍地生灵涂炭。
不久之后,这星球开始孕育起了新的生物,而其中一种生物从众生中脱颖而出。他们用脆弱的外表掩饰了邪恶的本性。转眼之间,他们的数量随着他们的破坏能力一起急剧增加。
现在,这星球已濒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