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荣眼神凌厉的斜睨了吴氏一眼,“你是想说老太太的病不该治?还是想说老太太吃不得人参鹿茸这些珍贵之物?”
吴氏连忙解释道:“侯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闵荣心中愈发的不耐,也不看手里的账册了,随手将账册往桌上一丢,冷冷道:“那你想说什么?”
吴氏连忙说道:“老太太病好之后,就以松鹤堂下人侍疾辛苦为由,给松鹤堂所有下人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就这点小事?
闵荣刚皱了一下眉头,就听吴氏紧忙说道:“还有。之后老太太又以松鹤堂人手不足为由,买了十二个丫头进府。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府里别处丫鬟、婆子多得是,老太太缺人也不说从别处挪人,非得多花这么一笔冤枉钱。”
吴氏碎碎念叨,见闵荣不以为意,她又赶紧跳过这桩,继续说道:“这也就算了,可老太太让人给我传话,说以后松鹤堂的丫头月钱都照着等级往上提三成。这又是一笔开销。现在松鹤堂有二十个丫头呢!月钱本就不少,每个人还要多给三成的月钱……”
听到吴氏这无关痛痒的抱怨,闵荣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一抹讽刺。
吴氏这个蠢妇,难道就只看到松鹤堂的丫头月钱比旁人多?
难道就没发现,如果真的如此实行,侯府其他下人会不会心生不满?就不担心侯府下人会不会生乱?
闵荣一眼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可他有自已的盘算,所以并没有提醒吴氏的打算。
就听吴氏继续说道:“还有,白日里老太太不知从哪儿招了两个说书的进府,又花掉了十两银子。”
“这零零总总算起来,不过几日的功夫,老太太就额外花费了三十多两银子。加上老太太病这一场,前前后后花了三百多两银子!”
吴氏语重心长的说道:“侯爷,咱们侯府是真不宽裕,账上现在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了。您就劝劝老太太,让她俭省着些吧。”
闵荣一惊,偌大一个侯府,账上居然拿不出一百两?
闵荣有些不信。可想想闵乔氏的出身,再想想侯府早些年的艰难,他也就释然了。
想了想,闵荣这才说道:“眼瞅着就到年底了,再过些日子各处庄子、铺子的进项也该送来了。”
听到这话,吴氏面色也是一喜,可还是坚持道:“那老太太那儿……”
闵荣不耐烦的摆摆手,“三十多两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老太太现在不管事了,乐意花些银子消遣,你顺着她就是。难不成,你还想让老太太管家?”
“侯爷说的是。”吴氏讪讪的说道:“那我依着老太太的意思便是。大不了,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就委屈些吧。”
这话,分明就是准备要克扣二房三房的意思。
闵荣不屑的撇了撇嘴,吴氏也就这点格局了。
闵荣转身准备进内室,刚抬脚,又转身回来,“希儿退亲的事,赶紧办了。今天碰到余尚书,他又跟我提起了他的小孙子。”
听到这话,吴氏面露喜色,连忙笑着应道:“侯爷放心,我明儿就把这事办了。”
闵荣没再接话,径直进了内室。
吴氏则是琢磨起了退亲的事。
***
子时,夜深人静。
飞絮只身来到松鹤堂,偷偷敲响了松鹤堂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