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帐,她全记到秦千里的头上,因为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鬼面大盗又出来了,而且偷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十天之内就有六户人家遭劫,而且这次只将银两散发给贫民,其余的贵重珠宝不知去向。
这跟以往悉数救济,一文不取的情况大不相同,引起了秦千里的猜疑。
"大人,我觉得这次出现的鬼面大盗恐怕不只一人。"韦捕头道。
他在巡抚衙门干了二十年的差,破过的案子不计其数,依他丰富的办案经验看来,鬼面大盗一定不只一人,而且可能急需用钱。
一般的窃贼分为几种,一种是不务正业,专门窃取别人血汗钱的毛头小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伤人性命也不在乎。
另一种是雅贼,这类人物多是自恃武功高强,又对书画、艺术品有特殊爱好的人,他们下手的对象不分善恶、不论官民,只要是他们所想、所爱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到手,但不会伤人命。
第三种是义贼,就是像鬼面大盗这种自命侠义的人,他们常常凭着一己之气,将一些恶霸奸商痛惩一番,偷走他们的钱财,送给被他们欺负的贫穷百姓,这样的贼既不伤人,也不贪取一文钱。
可是这次鬼面大盗却破了自己的原则,不但连续偷窃,还带走了珠宝,要不是鬼面大盗自己起了贪念,就是有事情发生了。
而且从受害的六个员外口中发现,其中两人是同一时间遭窃,可见鬼面大盗不只一人。
秦千里虽然放荡不羁,但脑筋却很精明,他听过韦捕头的分析后,也觉得事有蹊跷,鬼面大盗这次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寻常。
"我也想过鬼面大盗可能不只一人,但这是最近的事,在此之前,鬼面大盗应该是只有一个人。"
"何以见得?"韦捕头不解。
"因为他作案的次数太少,有点脑袋的盗贼在行动前,必定会先去了解欲下手对像家里的地形,与对象的起居作息,因为若没有充分的计划,极有可能失风,招来危险。所以之前的几次,都是他一个人所为。"
"大人说得有理。"韦捕头暗暗佩服,没想到看似轻狂的秦千里,也有心思细密的一面,无怪乎他上任一年半来,屡破大案,原来凭的并不是运气,而是凭他的聪明才智。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组织,刻意伪装成他的样子呢?"韦捕头猜疑地问道。
"不可能。"秦千里摇摇头,气定神闲地笑着,打开纸扇,潇洒地轻煽着风。"鬼面大盗不过是个地方小盗而已,不会有哪个组织看得上眼,伪装成他的样子四下作案,唯一的可能是鬼面大盗偷上瘾了,起了贪心。"
这世上有谁是真正不爱财的,更何况是自己辛辛苦苦盗得的东西,全数赠给他人,岂能甘心,鬼面大盗谅必也是如此。
唉!枉费他先前还对此人有些好印象,如今全没了,看来只好当他是一般的窃贼了。
既是一般的窃贼,那么他就不能手下留情,该倾力捉拿才对。
"韦捕头。"
"在。"韦捕头躬身行礼。
秦千里提起案上的纸笔,批下全国缉拿的海捕文书交予他,"传令下去,要所有衙役乔装成百姓,监视恶名在外的有钱人,一有动静,随时向我回报。"
"是,属下知道了。"韦捕头领命离去。
"鬼面大盗,这次我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千万别叫我太失望哦!"秦千里阴阴的冷笑着。
很快的,他就可以一睹鬼面具下的真面目了。
白苑儿将一袋金银珠宝拿进花落水的房里,然后拿下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的俏颜。
"怎么样?你今晚的收获丰硕吗?"花落水从屏风后走出来,她也才刚回来,正打算换下衣服,就听见白苑儿进房的声音。
"嗯,不错。"白苑儿把袋子放到圆桌上。
"这些天来,我们所偷的东西,累积下来恐怕也有七、八千两了吧。"
想到再干几次,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她不禁笑了起来。
"你得小心点,我们可能已经惹火官府了。"花落水提醒她。
"知道了,干娘,我会小心的。"白苑儿搂着她的脖子撒娇。
"都多大的人了,还腻着干娘。"花落水笑骂着拉开她。"快去把这身衣裳换下来,万一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虽说现在是卯时,寻芳阁里的姑娘大都睡了,但还是有些过夜的客人偶尔会起来活动,要是让人看见了她们这身装扮,免不了又要多事。
"不,我想去北郊的李财主家探探。"先摸清楚他藏钱的地方,今晚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