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扶了扶眼睛,靠前一步,表情忽变肃穆,道:“真不好意思,影将,我们有一件事还未来得及告知疆域内广大群众:钟馆长深知罪孽深重,在被逮捕后的五个小时,咬舌自尽,抢救无效死亡,太学宫择日将为其举办葬礼。”
闻言后,云豹感觉晴天霹雳,他整个身体都轻轻一晃。
“骗子,骗子,骗子。。。”云豹小声地不停念叨,像是着了魔一样。
这时,法官索性摘下了那装饰品一般的眼镜,围着云豹踱着步子,一边轻悠悠地走,一边念咒语似的说道:“影将,我们已经掌握了整件事情的所有细节,我想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用意。太学宫与夜影军团历来交好,你可是斗云大师的得意弟子,还是天将大人的义子,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说到这儿,他有意地轻咳了一下,“有些事情还是你不知道的为好,就像这次,为了得到你所谓的真相,搭送了一个档案馆馆长的性命。下一次,会是谁呢?”
**官那诡异的声音环绕着云豹的双耳,像是魔咒一样,引得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恐怖的游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了和**官的谈话,也不知道是如何从**庭院子里走出来的,当他醒过神来时,已经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寝室楼。
尽管脑海中现在依然是混沌一片,可是他还依稀记得今天是他们在太学宫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就要回夜影军团去了。
走进外厅,他一眼就看到了秋狐,秋狐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牟若清泉。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看到秋狐之后,云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土崩瓦解了,他由着自己的步子走到了秋狐身边,走路的姿态将他的落寞显露无疑。
秋狐看着他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等到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两步的距离时,她不知怎么的,竟是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臂。
云豹很自然地将脑袋搭在了秋狐的左肩膀上,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接着,所有的情绪都失去了控制的理由,他很自由地痛哭起来,不管那嚎啕的声音有多难听了,也不管痛哭时脸上的样子有多难看了,总之,他放弃了所有的顽抗,和秋狐紧紧拥抱着痛哭流涕。。。。。。
其实,秋狐也心疼地流下了眼泪,无论他做了什么,也无论他对自己还有多少隐瞒,假如他能抱着自己无拘无束地释放内心的压力和痛楚,把自己当作灵魂的安放之处,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云豹。。。
今天他们没有再学习,也没有再训练,两人只是坐在沙上,静静地虚度着时光,从门外吹进外厅的清风拂动着头和面颊,从中午到下午,再从黄昏到深夜。。。
云豹把钟靖已死的消息告诉了秋狐,秋狐的猜测和他一样,钟靖绝对不会是咬舌自尽的,因为他根本没必要那么做,只有可能是警务的人把他杀害了。云豹甚至不想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睛,他想象中钟靖在狱中惨死状就会浮现出来。毫无疑问,只要他还活着,这将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秋狐也放下了内心的执念,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就给他自由吧,把鸟儿关在一个笼子里,即使你再喜欢他,他也不会对你回以同样的感情,只有默默的支持才能换来真正的爱。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改变了对西喀什特林的看法,她对于这片圣地的心仍然是赤诚的,也许有些地方是黑暗的,但他们不会污染整片圣洁的大地。
两人互相依偎着,感受着渐渐冷却的晚风,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互道晚安,然后回各自的寝室去了。
站在自己寝室门前,秋狐多么希望云豹能转过身来,央求自己道:“我怕黑,晚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可是,那个呆子竟是直接推门进入寝室,头都没有回。。。。。。第二天才知道,云豹的确怕黑,眼前一旦黑暗他就会想起钟靖的面孔,于是他一晚上都没有关灯。
秋狐穿着睡衣,双手叠在一起,枕在左颊下,等了半夜,也没有等到他的敲门声。。。
第二天一早,他们搭乘班车回到了作训宫,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一路上,云豹还是沉默,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岂是一个晚上就能全部忘记的。
下车后,秋狐闻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四周安静得出奇,下车之后很长时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她问身边的云豹:“你有没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云豹将脑袋轻轻一抬,看看四周,旋即千斤重的脑袋又沉了下去,无精打采地说道:“有什么不对的,这不就是作训宫吗?”
话音刚落,众多影士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将两人重重包围,而且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的目标直指中心的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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