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公,你没事吧?”一名大约四十多岁满脸沧桑的古代人关心地问道。
相公?这是什么称呼?除了打麻将,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叫过相公?
秦堪没说话,他实在说不出话了,他的脸现在还泛着青紫色,喉咙仿佛被钝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割着,一阵阵的刺痛,嘴巴最大幅度地张大,大口而急促的呼吸着珍贵的空气。
热心的村民端来一碗温水,喂着秦堪喝下,秦堪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会儿,喉咙的刺痛这才缓解了一些。
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秦堪这才有功夫打量围绕在他身边的热心村民们。
嗯,这帮人的打扮真的很可笑,不论混沌还是清醒状态,秦堪的审美观丝毫不会改变。
现在不是追究他们打扮的时候,秦堪觉得有一件事必须处理,迫在眉睫。
眼珠子在围观人群里依次转了一圈,秦堪忽然两眼一亮,虚弱的右手颤抖着伸出,抓住了一个年轻人的腕子。
“东西……还我!”
这是秦堪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难听,如裂布帛。
被抓住的年轻人大惊,在众村民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那方刚偷到手的玉石镇纸搁在地上,满面羞红的扭头便跑。
很好,知耻近乎勇,这人还有救。
艰难的转过头,秦堪又抓住了一个人的腕子。
“交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秦堪虚弱的哼哼。
另一个人也惊慌失措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放在地上后掩面羞愧而逃。
脸皮真薄,换了我肯定不会这么痛快……
连抓两贼的秦堪忍不住有些得意。
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版的贼?
秦堪下意识的双手乱抓起来,
接着手心传来一阵温热舒坦的触感。
软绵绵的,很舒服。
热馒头?
什么贼呀,偷东西的品位竟如此低下……
“交出来!”秦堪有些愠怒,馒头也是我家的!
一声羞怯的娇呼,接着一道暴怒的大吼传来:“混蛋!敢摸我浑家……”
偷我家馒头还敢骂我?不知廉耻!
果断竖了一下中指,然后……秦堪彻底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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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江南的雨,令人又喜还愁。
大明弘治十七年,江南绍兴府山阴县秦庄。
秦堪站在村口通往县城的唯一小径边,负手看着天地间那一片潇潇暮雨,眼中充满了落寞萧瑟之意。
穿着粗布短衫的村民扛着农具经过他的身边,纷纷回头打量着他,敬畏的神色里掩不住的好奇。
村民们努力压低的议论声仍旧一丝不差的传到秦堪的耳中。
“秦相公被救活之后,怎么变得傻傻的?”
“好好的秀才功名被革了,怎能不傻?”
话题开始延伸……
“看不出秦相公如此文弱之人,居然也是有血性的汉子。”
“是啊,一个十九岁的秀才公,竟敢把知府老爷的公子打吐血,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