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没卖关子,朝姜梨白身后的主院看了一眼后,低声说道:“皇上命咱家来,是为了见驸马一面。”
闻言,姜梨白心口处跳得更快了。
孙公公前来不是为了寻她,而是为了顾蕴?!
难道父皇已经发现顾蕴并未中毒,一直都是在装病???
“可是顾蕴她一直没有清醒……”姜梨白试探着孙公公的态度,却发现他好像并不在意。
她抿了抿唇后,没再阻拦,吩咐春喜先将孙公公带到了主院的书房里去。
看着孙公公的背影,姜梨白觉得有些什么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
她转身回到房内,看到顾蕴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床边,她快步走上去,“你听到了?”
顾蕴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皇上连夜来寻我,大约他早已知晓我并没有中毒了。”
“我担心……”姜梨白手脚发冷,担忧得很。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的父皇如此来寻顾蕴,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顾蕴朝她摇了摇头,含笑安抚着:“大约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其实皇上待我挺好的,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我先去见见孙公公,若有什么事,我会与你一起商议的。”
如此,姜梨白便只能按下心底浓浓的不安,与顾蕴一同离开了房间。
然而进到书房内,孙公公犹犹豫豫地看着姜梨白,这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孙公公的意思。
顿时,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到底是何事,竟还如此避讳本宫?”
孙公公只得低下头,如实回道:“皇上的意思是,在没有确定之前,只能是驸马一人知晓。”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梨白闭了闭眼后,便拂袖走到了门口。
开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向顾蕴,眼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被那灼热的视线黏住,顾蕴抬头望去,朝她轻轻扬唇,极淡的笑容像是天上皎洁的星光,落在了姜梨白的心头,化开了她那些许的愁绪。
随着门被合上,屋内只剩下了顾蕴和孙公公两人。
一瞬的沉默后,孙公公终于开了口,“驸马身子可好些了?”
顾蕴不愿在这儿与孙公公多耽搁时间,这样寒暄的开场白不适合他们。
“皇上既然已经派了公公前来寻我,想来公公应该也是知晓我的身体情况的。”顾蕴抬了抬手,示意孙公公坐下说,自己也坐到了案桌后面,指尖轻叩桌面时,她压低了声音:“所以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见顾蕴如此爽快,孙公公也不再绕来绕去了,将豫皇吩咐他来办的事原原本本地交代了。
“……如今豫国和晋国也算了联了姻,所以皇上也不想与晋国起冲突,不然说到底,除了边境的百姓受罪以外,驸马您夹在中间,也不会很好过的……”
“……皇上的意思是,要与晋国和谈,驸马您就是和谈使者的最佳人选。”
听着孙公公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些,顾蕴明白了豫皇的意思。
和谈使者?
若真能和谈,那她就是有功的使臣。
若最后不能和谈,那她就是一个能用于威胁晋国的人质。
不得不说,豫皇这个法子,说不定对晋国还真能管用。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顾蕴心底微讪,一时不知道是该心疼原身,还是该心疼已经占了原身位置的她自己。
不管是晋国还是豫国,都不是归属。
顾蕴在心里轻叹一声,还好她是穿越而来的,所以对于这两国的态度,她都不在意。
对她来说,有七公主在的地方,才是属于她的家。
一时之间,屋内的氛围变得有些怪异。
孙公公见七驸马眉眼隐在阴影中,一直没有接话,担心她并不接受这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