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山己眯起的眼眸带着一丝危险。
“书亦哥哥!先生该收书亦哥哥做亲传的。”轻焉不觉有异,认真说道。
山己眼底盛着隐忍未发的妒火,听轻焉提及别的男子,还叫着如此亲昵的称呼,他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束在冠中头发立起发根,牵扯他脸上的皮肉,带着眉尾往上扬,像那戏园子里精神的武旦。
“你与白书亦很是亲近?”山己喉咙发紧。
他不想轻焉对别的男人过分关心,哪怕那人不是萧衍,是书亦……
“嗯?”轻焉懵懂望着他,“自然亲近。”
山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你说什么?”
“书亦哥哥是二嫂的弟弟,是亲戚,自然亲近。”轻焉扭着手,想要挣脱,带几分恐惧地望着山己,她不知是为何,方才还温柔与她说话的先生,像是只被人抢了骨头的恶犬,突然将她一口咬,不,一下钳住。她的手腕发紧,虽然并不太疼,但有种身不由己的紧张。
“只是……亲戚?”山己眸光一闪,克制着一丝喜色,试探问道。
轻焉不明所以地点头。
她与书亦确实是亲戚,有何不对?
山己满意一笑,松了几分钳制住轻焉的力道,但没有彻底罢手,他把着轻焉,替她轻揉着手腕,“疼么?”
轻焉不疼,但她说疼,让山己往后别在这样。
见她眼神闪躲,说着小谎的模样,山己不禁一笑。
无论如何生气,他也绝不伤她,他手上始终小心着,怎么会让她疼呢。
“既然你与那白书亦是亲戚,便替我捎带一句,若他仍有心入宿凡苑,三日之后前来见我。”山己说。他微微抬着下巴,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轻焉闻言愣了愣,想明白这是他再给书亦机会,登时惊喜万分。
倘若书亦能够被先生破格收为弟子,她的心虚便能少一点,阻碍书亦前程的内疚亦可减轻些。
下学之后,轻焉一点不耽搁,催着前来接她的小轿,速速回到府中,一路脚步匆匆地往二房去,要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白氏,不料,半道上与大爷撞个正着,挨一通数落:“一个姑娘家,成日里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
轻焉嘟着嘴一声不吭。
大爷轻咳一声,乜斜她手背一眼,“伤好了没有?”
“没好。”轻焉赌气说。
大爷被她噎了一下,一口气不上不下,挥挥手让她走。
轻焉顿时喜笑颜开绕开他远去。
大爷望着女儿欢喜的背影,长长叹一口气,眼中现出淡淡忧愁。
轻焉闯入二房院子,险些与正要出门的白氏相撞。
白氏身边的婆子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护着白氏躲开,又将一只胳膊横在白氏身前,半侧着身子,斜眼看着轻焉,不太高兴地说:“二小姐当心些,二少奶奶这身子可经不得你撞!”
这婆子从前也护主,但绝不至于这般。她此刻这般谨慎仔细,仿佛当白氏是件站不稳还易碎的瓷器。
云怡不知缘由,只知轻焉受了欺负,当即与那婆子理论起来,扬言要去告诉老太太。轻焉并无大碍,只是被推了一下的肩头有一点点疼,她将目光定在白氏护着小腹的手上,突然忆起前世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