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你……你们可别胡思乱想。”
秦绢笑道:“我胡思乱想甚么了?”令狐冲脸上一红,道:
“我猜也猜得到。”秦绢笑道:“猜到甚么?”令狐冲还未答话,
仪和道:“秦师妹,别多说了,掌门师叔吩咐的话,你忘了吗?”
秦绢抿嘴笑道:“是,是,我没忘记。”
令狐冲转过头来,避开她眼光,只见仪琳坐在船舱一角,
脸色苍白,神情却甚为冷漠,不禁心中一动:“她心中在想甚
么?为甚么她不和我说话?”怔怔的瞧着她,忽然想到那日在
衡山城外,自己受伤之后,她抱了自己在旷野中奔跑时的脸
色。那时她又是关切,又是激动,浑不是眼前这般百事不理
的模样。为甚么?为甚么?
仪和忽道:“令狐师兄!”令狐冲没听见,没有答应。仪
和大声又叫:“令狐师兄!”令狐冲一惊,回过头道:“嗯,怎
么?”仪和道:“掌门师伯说道,明日咱们或是改行陆道,或
是仍走水路,悉听令狐师兄的意思。”
令狐冲心中只盼改行陆道,及早得知盈盈的讯息,但斜
眼一睨,只见仪琳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
的模样,说道:“掌门师太叫咱们缓缓行去,那么还是仍旧坐
船罢。谅来那白蛟帮也不敢对咱们怎地。”秦绢笑道:“你放
心得下吗?”令狐冲脸上微微一红,尚未作答,仪和喝道:
“秦师妹,小孩儿家,少说几句行不行?”秦绢笑道:“行!有
甚么不行?阿弥陀佛,我可不大放心。”
次晨舟向西行,令狐冲命舟子将船靠近岸旁航行,以防
白蛟帮来袭,但直至湖北境内,一直没有动静。此后数日之
中,令狐冲也不和恒山弟子多说闲话,每逢晚间停泊,便独
自一人上岸饮酒,喝得醺醺而归。
这一日舟过夏口,折而向北,溯汉水而上,傍晚停泊在
小镇鸡鸣渡旁。他又上岸去,在一家冷酒铺中喝了几碗酒,忽
想:“小师妹的伤不知好了没有?仪真、仪灵两位师姊送去恒
山灵药,想来必可治好她的剑伤。林师弟的伤势又不知如何?
倘若林师弟竟致伤重不治,她又怎样?”想到这里,心下不禁
一惊,寻思:“令狐冲啊令狐冲,你真是个卑鄙小人!你虽盼
小师妹早日痊愈,内心却又似在盼望林师弟伤重而死?难道
林师弟死了,小师妹便会嫁你不成?”自觉无聊,连尽了三碗
酒,又想:“劳德诺和八师弟不知是谁杀的?那人为甚么又去
暗算林师弟?师父、师娘不知近来若何?”
端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尽,小店之中无下酒物,随手抓
起几粒咸水花生,抛入口中,忽听背后有人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