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南皱了皱眉。
邹瑾显然又愤怒又茫然,此刻冷静了一点,就细细地说起当时的情形来:“他在看温药的小说,我就说温药这个人很有争议,有才华没错,人品却不一定。他一拳头就打过来了。就算是脑残粉,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郁占怔在那里。
她又去看桑书南。
桑书南的目光跟她的目光交汇,又错开。
他开了口,语调呆板机械,抑制了所有情感:“我的确是她脑残粉,听你那样说,一时冲动。对不起。”
少年人骄傲,一句“对不起”说了几次,邹瑾虽然内心仍然犯嘀咕,脸上的怒色却渐渐消退下去了。
邹瑾嘟哝:“平时没看出来你追星这么疯狂。”
桑书南垂着眼,一声不吭。
张老师的手机响了。
“你好。”
“对,我是。”
“我们在医务室。桑书南的家长已经到了。”
“我去接你过来吧!”
张老师挂断电话,看向众人,说:“邹瑾的妈妈来了,我去带她过来。”
郁占想了想,说:“我跟您一块去。”
※
桑书南十分不安。
他十分清楚,他为什么会动手打人。
不过是这段时间郁积下的怀疑、嫉妒和忧虑无处发泄,因邹瑾那句话,终于爆发出来。
邹瑾实在无辜。
大错已铸成。内心深处,桑书南觉得委屈;按常理论,他却又百口莫辩。
桑书南还有更大一层的担忧。
担心邹瑾的话,会让郁占看破。
看破他那不能说出口的隐秘心事。
又或者她已经看破。
如果是那样,她会怎么做?
她还会像以前一样温和细心地照顾吗?
桑书南并不太乐观。
她的温柔慈悲,建立在他是个“乖孩子”的基础上。
如果她知道他的另一番面目后,她很有可能会就此离开,对他避之不及。
桑书南陷入巨大的恐慌里。
他由衷地后悔。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挥出去的拳头,已经覆水难收。
桑书南变成等待宣判的囚徒,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
“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