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蓟辽督师帐下前锋督军张小虎,携梁督师将令,代我前线奋战杀奴之将士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张小虎甲胄浸红,原本他的脸上亦是血迹,然而为了不惊扰圣驾和诸部大臣,他于城楼之下已用湿布抹了干净。
眉宇间的杀气未消,大战方休胸脯起伏喘息。
然而同样的一张年轻的脸,让崇祯皇帝讶了然。
“朕观爱卿血染征跑,已然杀了不少蛮奴,然而朕观爱卿年纪仿佛才及弱冠,朕言之可对?”
“皇上圣明,臣今年二十有一,才及冠七个月。”
崇祯面少有血色苍白的脸上激起一丝涟漪,他道:“朕当真想不到,梁爱卿麾下还有爱卿你如此年轻的勇士,国朝还真是离不开你们这些岁及弱冠之壮士啊!”崇祯一时感慨良多,他想及自己、还有自己器重的梁涛,也不过比眼前之小将略涨几岁,他忽的又想那日在平台,他对自己器重的梁涛慨声描述大明王朝的前景,他甚至想到了他们这些年轻的君君臣臣倾力打造全新强盛无比的大明王朝之后出现的远超三皇五帝的无比宏伟的巨作,然而如今--他极其喜爱的臣子便要战挫在北京城外、他自己的眼皮底下了!他--感到阵阵无力!
猛然回过身来,崇祯微不可查得暗自苦笑了下,他随即又温声问道:“想来你如此之年纪,追随梁爱卿奋击建奴之时吃了不少苦吧?”
张小虎拜道:“臣追随将军为国朝、为陛下奋战,此乃臣等之福,臣--不敢言苦。”
崇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然而他旁边的曹化淳却是知道,接下来该他上场了。有些事皇帝不必自己问,因为这样可以在某些突发状况之下给自己留点回旋的余地。
曹化淳朝跨前一步,他先是朝以前见过面的张小虎点了点头,以示打了招呼,随即‘替天’问道:“你家督师要你在如此时刻面见圣人--该是何事啊?”
正题来了!满朝文武全都竖起了耳朵。
“臣--代梁督师,恳请陛下圣旨:炮击建奴中军前部。”朗声言罢,张小虎一头磕到了地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中军前部,哪里是建奴之中军前部?
不少大臣闻言急忙昂首向远处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冷气直抽!
建奴中军前部,前部,前部不就是和辽东梁的解难军交缠在一起的那一股吗?
疯了,他疯了,他想死啊!
高高的北京城楼上放眼望去,无数八色的骑兵与深黑色盔甲的解难军骑兵绞杀在一起,不分彼此,两股人流如同绞肉机一般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在互相压榨着对方的鲜血。
崇祯的脸在抽搐,他的手指直指跪在地上的张小虎,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体在颤抖。
朕朕听错了么?莫不是真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以致出现了耳朵失灵?难道,难道梁爱卿是想他是想和建奴主力同归于尽?!
“爱爱卿起来说话,可否可否为诸位大臣和朕,再重复一便?”
高小虎抬起上身,他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臣--代我家督师大人向陛下请旨,请陛下下令:城头之红衣大炮皆朝我两军胶着之阵地开炮,臣等愿以身拖住建奴精锐之主力,恳请城楼大炮--支援轰击!”
言罢,泣不成声!
这一遍,终于听仔细了。
鸦雀无声!
第一百七十章 死--何惧哉?
城楼上,除了瞪大的眼珠子好似想要言语一般做出了动静之外,其他--天和地仿佛便在这一刻静谧了下来。
“爱卿何出此言,前前方我军将士与建奴胶着混战,若是贸然开炮,岂非岂非同时要了自家将士的性命?”
张小虎用冰冷的护手胄擦去了满面的男子的无奈沉痛之泪,他重重地叩拜在地上,然后他朗声道:“我家督师大人有言--今日乃国家杀奴之日,愿为天下苍生,愿为华夏汉族,愿为吾皇圣上,与建奴拼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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