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尴尬的笑了笑,“是你爸非要塞给我几条,我又不敢贪,哪有钱抽这种烟?”
99年时,红塔山在福宁市还卖到八九块钱,算是好一点的烟,那些十块钱以上的烟不是一般工薪阶层抽得起的,小官僚或小老板们才抽红塔山,更好的软硬中华,那是更高层次群体的选择,烟酒上的享受都是象征身份的,非要打肿脸充胖子,那没有任何意义。
“我见我爸那里有中华来着……”
“还有个屁,那天全给洪水冲走了,你爸说柜子里有十几条软中华和好茶叶,还有一些现款,这次遭灾受损不小。”
一条软中华就值六百几十块,十几条的话那是近万元啊,一般工薪阶层一年都赚不了一万块,科级干部每月也就是一千多元的工资。
说到给洪水冲走这事,刘弘盛还是一脸的可惜神情,光是那些烟啊茶啊的,就是他一年工资都买不回来的。
就是二哥给的这些红塔山也是八十多块一条的,他自己可舍不得花钱买这种烟来抽。
拿起烟准备抽的刘弘盛,朝刘坚晃了晃手中的烟。
“你要不要来一支?平时也偷着抽吧?”
现在的中学生,好多都偷着抽烟了。
刘坚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没烟瘾,过几年再说吧。”
他现在有一点瘾也是心瘾,因为实际上还没真正的抽上瘾,瞎抽也是有的。
抽烟要让烟跟着呼吸进入肺部运行一圈,再随着呼气把烟吐出来,不会抽烟的人只是把烟吸进嘴里再喷出来,完全是不同的两种结果。
“逃学翘课还敢跑来我这?你就不怕我跟你妈讲?”
刘弘盛点着了烟,心里在琢磨侄子之前跟他说的几句悄悄话,就是让他放掉林风的那几句。
这个侄子才十五岁,但心智是相当的成熟啊,生在黑崖沟的事,就因为他的坚持和推动,改变了好多人的命运,但真正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不过刘弘盛知道,经此一事,这小子就是在他二舅6兴国面前说话都会被重视的。
他老爸就不用说,儿子冒雨跑到山沟里去救他的命,如果没有儿子,真的无法想象那个可怕的后果。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刘弘盛都心惊肉颤。
虽然那天使黑崖沟矿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但后来洪灾造成的损失也还是有的,这个就要有来人承担,6兴国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王铁钧却要为‘损失’承担责任,又因为杜河川闹的那场事,把他给牵累了,这也是他很快被调离,并由6兴国接任矿长的主要原因。
现在刘坚的二舅已经是黑崖沟的大头儿,他爸也成了黑崖沟矿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他们俩直接受益,都要归功于刘坚。
这也是刘弘盛不再把侄子当小孩儿看待的原因,这小子现在是能办大事的人了。
只一条,他能在他二舅6兴国面前说上话,就不知能为多少人谋取福利。
而刘坚自己也在琢磨怎么利用这些优势来为自己谋取‘福利’呢。
在他心里是有成为‘富二代’梦想的,老爸达了,自己就是富二嘛。
目前老爸刘弘义已经迈出了达的头一步,只是他在西瓦窑坐镇当副经理时,办公室的好烟好茶就乱扔了,现在成了劳动服务公司的一把手,那不是要更肥呀?
‘窑主’这一群体是举国闻名的,他们靠什么的财?黑石头,俗称乌金,煤炭!
在有煤有炭的沟里,那钱就不是个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家连眼皮都不带撩的,真的,就这么奢侈。
即便在九十年代末这个产业很不景气的时期,它仍然是好多人眼里的肥油疙瘩。
去年,大西矿务局被部里划归省里,而且改制也在进行,刘坚记忆中知道,用不了一年时间,大西矿务局就变成了‘西煤集团’,企业制度由计划经济转为市场经济。
同时对小窑的管理也在进一步规范中,也就是说私人手里的小窑会越来越少,杜绝乱开乱采的精神在逐步落实。
从千禧年开始,‘窑主’的财梦就步入了末期,但是这个末期不会结束的那么快,在未来七八时间中它也没有完全被‘规范’到位。
财就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所以刘坚现在琢磨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晚。
他就算再琢磨早点,他也介入不了,没有那个基础和资本,现在就不同了,能在二舅和老爸那里说上话,他就有介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