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叫道:“我要和你重新开始。”
有完没完?!我脱下鞋子向这只妖孽狠狠砸去:“去死吧你!”
(14)
我在一帮人的注视下,一跳一跳的进了自己的隔间。刚坐下,手机就响起来,铃声是“黑带请你去挨揍”,作词者石妍,作曲者石妍,演唱者石妍。
我左右看了一眼,又在一帮人的怒目而视下,一跳一跳的出去接电话。
我靠在墙上,气若游丝:“女人,何事?”
石妍在电话的一头哆哆嗦嗦的说:“罗……罗立,今今天是鬼节,啊,鬼节!”我仿佛看见这姑娘披散着一头如海藻般的乱发,鸡爪子抠着听筒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鬼节?怪不得武李这副样子,看样子是色鬼上身。
“罗罗立……你知道吧?就是我们学校的三大阴地之一……唔,就是校医院那个那个停尸房的后面……呜呜,昨天晚上有个小孩和他妈妈路过……那个小孩子说,他他他在电线杆上看见两个人……”
“两个人?”电线杆上的两个人?“这孩子秀逗了吧?”
石妍尖叫一声:“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孩子是有有通灵眼的……呜呜,你小心鬼上身!”一边还振振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南无阿弥陀佛。”
“你才童呢!你家就是幼儿园,你全家都是少年儿童,喜欢你就是恋童癖!”我的耐心飞速耗尽,MD,我的手机接听不免费的好不好?!又鉴于这只女人没有最抠门,只有更抠门的境界,我不得不怀疑她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温柔劝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今儿晚上要我回去陪你睡~”
石妍立即停下喵喵呜呜的嚎叫,我冷笑。这姑娘自从我搬出去之后,一个人霸占整个寝室,住的不亦乐乎,估计现在我的桌子上、床上都被她填满了。果然,她讪笑两声,说:“不要啦,不要啦。两个女人阴气就更重了。其实我觉得吧,其实……如果有个男……咳咳,你明白的啦,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有美人在抱……哎呀呀,独守空闺,寂寞啊寂寞。唔,姐住的不是寝室,是寂寞,哎。”这姑娘劈砖头向来劈的干净利索,想不到是个结巴。
我有点明白了,敢情小姑娘做春梦,想男人了。我逗她:“你丫没事了吧,我就……”我还没说完,立即被抢白:“啊啊啊,我要孟浚的电话号码,我要和他过一个浪漫鬼节,嗷~”
说完,啪嗒一声就挂了。
浪漫鬼节?我凸!
最后我还是帮那姑娘要了孟浚的号,没少被李若愚盘问,还顺带着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才过关。浑浑噩噩混到下班,我收拾了一下,一路僵尸跳了出去。在普道门口跳了N圈,都没发现我的那只倒霉鞋子。我讪讪的说了句shit,便搭上姗姗来迟的123路 公交车,向着A大进发。
一上车,我倒头便睡,靠着的车窗没关实,有雨丝飘到我的脸上。
“秋风秋雨愁杀人~”有人幽幽的说了一句。 “姐姐,别吵。”我挥挥手,咕哝了一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穿着脏兮兮的校服,站在一栋幽深的老宅外,怀里抱着的竟然是小弟。
管家佝偻着背,支起枯草一样的手指,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戳,声音像坏了的留声机:“小姑娘,不要再等了不要再等了……”
不要再等了不要再等了……
我刚想问为什么,却被一股力量一拽,轻飘飘的浮在空气中。周围的声音沙沙的灌进我的耳朵里:
“她以为她是谁?一张破图值那么多钱?”
“哈哈,她就是个冤大头。女儿,你把这幅图交上去,姓吴的老头一定气得打断她的腿。”
声音咔嚓一声断了,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来:
“你要钱?再等等吧,罗立。我最近看上了一只包包,急着买呢。手头又有点紧”
“倩倩,费什么话。你要钱,好,我给你!”
话音一落,原本漂浮着的我突然摔在了地上,怀里的小弟咕噜一声滚了出去,他小小的脸上开渗出血来,一开始是细细的一小股,紧接着脸上出现了裂缝,裂缝慢慢的纠缠在一起,本来可爱的小脸满是血渍,好像要碎开一样……
“啊!”我尖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小弟立即像泡沫一样消失,窗外一帧帧变换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嗒,嗒,嗒。
我的心猛地一缩。
从导师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穿堂风呼啸而过,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有了放风的时间,能在外面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我百无聊赖的晃荡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医院。
此时此刻,一轮圆滚滚的月亮正挂在老槐树的枝头,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
我的脑袋突然抽风,想到了A大三阴地的传说:
A大的第六教学楼原来是乱坟堆,建国初期才改成了教学楼。教学楼周围围着13颗杨树,其中一颗是百年罕见的雄杨——这些杨树合在一起排成了一个极为凶恶的阵型。据说每天黄昏,都会有一大群的乌鸦来到这片杨树林;而每年的鬼节,顶层最西边被封的教室的窗口,在午夜十一点,会有人鬼使神差的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