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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火烧狐猴（第2页）

见马卫家没有意见，他一歪脑袋，活动活动肩膀，用俄语高声念了一段咒：

“此间硫磺火，状如大红莲。”

借着中指灵药的药性，王不佞以投掷棒球的姿势，将这发蓝得发白的硫磺火聚拢成球形，抛掷向远处的烟雾。

“硫磺火啊，幸哉，我很少见到剧毒司的徒弟会用这种招式。”马卫家悠哉游哉地说了这么一句。

王不佞顿时流下了冷汗。

“马爷，您究竟何许人也？”

“嘘……”

马卫家将右手食指压在了王不佞面前一寸的位置，示意他噤声。

“静静欣赏。”

这发火球以极优美的曲线滑向了雾气，当它触摸到那可燃的孢子烟雾时，有如一颗种子触摸到了肥沃的土壤，首先它发芽，然后它生根。

整片烟雾像是滴入了一滴品红的清水，迅速的、杰出的燃烧了起来，火焰一边蔓延，一边不可逆地落向了平原的地面，照亮了烟雾中的东西。

那是乌泱泱一片的，形似猴子的动物，它们大多抓着一颗或者两颗眼球，又或者捏着一柄磨尖了的木棍，匍匐在平原表面，齐刷刷地看向了蔓延的火。

火光在它们的眼孔中燃烧，它们似乎没有恐惧。

但当热浪在猴群中散开，原本还算平静的平原顿时充满了尖利的叫声。

当然，王不佞的火是炁构成的，即使是在不可揣测的地狱之内，这些火也只能存在片刻，更何况他本就没打算用这些硫磺火来杀敌。

火焰只是照亮了烟雾片刻，只瞬间便暗淡了下去，真可谓一闪即逝。

原来是鱼皮狐猴，疱疹平原地下的原住民，现在它们彻底被激怒了。

信仰地狱诸神并非人类的专利，事实上，只要博得神明的关注，任何智慧生物都可以获得神祗的赐福，哪怕是一群狐猴。

这些鱼皮狐猴受瞳神赐福，和瞳神的信徒一样，它们可以自行拆卸眼球；但这些狐猴的智力属实不高，除了用拆下的眼球打探情报外，它们似乎没有学会别的法术。

但不会法术不代表没有威胁。

此刻，猴子的叫声开始逼近了，王不佞没了先前的从容，他猛甩手熄灭了手臂上沾染的火焰，喊道：

“卧……你怎么不早说！”

烟雾朦胧之中，大片深色的阴影以一种狰狞的方式逼近着。

面对来势汹汹的猴群，王不佞惊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但考虑到身边的马卫家，他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双腿，扭头看向了身旁。

身旁，马卫家早已扯呼。

“喂，跑啊，看着干嘛。”

远处，马卫家头也不回地喊道。

王不佞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半张脸在笑，另外半张脸抽搐着，他说出了之前没来得及说的半个字。

“……艹。”

马卫家可以跑，但他不能跑，原因很简单：他穿着鞋。

如果仅仅是一双鞋，或许还没法阻止他拔腿就跑，但王不佞敏锐地注意到，他脚上的那双胶底帆布鞋已然被数只干瘦的小手紧紧抓住。

那些手是从平原那几经腐蚀的地表之下伸出的，它们手上缠绕着似曾相识的肌腱，病态的鳞片在绒毛之间随风摇曳。

由于穿着鞋，过分紧张的王不佞没有注意到这些丑陋的小手，现在，脚下传来的诡异触感让他的呼吸渐渐加粗。

他啸叫起来，试图用蛮力挣脱这些手，得到的效果好得惊人，他不但挣脱了束缚，甚至将地表下的怪物一同拽了出来。

几只只有他小腿那么高的狐猴死死抓着他的鞋，它们都像得了甲亢的病人，眼球凸出，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