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回神,咽下嘴里的肉丸子,“啊?”
“我说你明天就出院了,到时候我陪你回你那个房子住,行吗?”
余深没有回答。
陆龄怕她多想,又向她解释:“我那里人太多了,又吵。你现在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得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而且我的床小,不够我们俩睡的。”
“好。”余深飞快的眨眨眼,“我只是以为你不愿意和我住。”
“哦,那倒没有。”陆龄又给她喂了一勺肉丸子,“我住哪里都一样。我还担心你不愿意我去你家呢。不过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就是有没有人能照顾你。”
余深的右边脸颊被她含的肉丸子撑起了圆滚滚的一小块。她含含糊糊地说:“没有人照顾我。我只有我自己。”
陆龄回应余深若有所思的长长的“哦……”,接下来她勺子里盛好的丸子就被陆龄默默的送到了她自己的嘴里。
余深:“?”
一个星期后余深出院。
陆龄拿余深给的钥匙打开纱窗门,斑驳的朱漆木门露出来,上面崭新的密码锁黑得发亮。
余深用指纹打开了它,还邀请陆龄也录了一个指纹。
陆龄放下行李,挽起袖子,把余深的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其实余深家很干净,只是因为没什么人住,所以缺很多日用品。
陆龄把缺的东西一一列了单子,自己出门买了一波。
等她还想再查漏补缺,余深却不愿意了。她一只手勾住陆龄的衣角,怎么都不肯让陆龄再出门。
陆龄最后妥协,留在家里把买来的东西先整理好。
这一忙碌到了晚上,余深打了个哈欠,陆龄就提出回屋睡觉。
“陆龄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余深侧躺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陆龄和她面对面,左胳膊垫在脑袋下面,“我爸妈在老家呢。我老家是阳县下面一个小村子里的。”
“哦。那你们家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是啊。”陆龄把脑袋调整了个位置,在胳膊上舒服的窝好,“听说原本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又怀了一个,但是后来我爸说不要了,就要我一个。我妈也不想再养了,就没要。”
余深弯了眉眼,笑出两颗小虎牙,“你爸妈真好。”
陆龄确实是没法否认这一点。
在村子里谁不劝她爸妈要个二胎,生个男孩儿。但是都被她爸妈拒绝了。她小时候有些人还说到她面前来,她爸知道了特别生气,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把人家揍了一顿。
陆龄说:“我小时候也没少挨揍的。”
“为什么挨揍呀?”
“小时候有一次我爸干了活儿回来,看见我特别高兴,把我抱起来架在肩上骑大马。那时候我好像也才三四岁吧,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就不想让我爸那样架我,我就故意尿了他一脖子。”
“……噗,哈哈哈哈……”余深发誓她想忍来着,只是没忍住。
陆龄回忆起当时爸爸尴尬窘迫,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也忍不住跟着笑。
她笑的弯了腰,和同样弯了腰的余深头贴着头,好不亲密。
陆龄用额头轻轻蹭一蹭余深细腻光滑的额,“那次是我妈揍的,我爸倒是还帮我求情来着。”
“你也太搞笑了。”余深伸手擦掉眼尾笑出的泪珠,“你活该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