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白的肌肤被擦得发红,他的胸腔微弱地起伏着,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萧欠。我安静地凝视他,他仰头看了我一会,一声不吭,像是故意与我呛气。我顿了顿,很长地叹了口气:你不尊重我。
我将纸巾扔在他胸口上,正想转身走时却被他一把揽住抱回怀里。
对不起仙儿。他贴在我胸口含着笑小声道歉,是我这个烂俗人冒犯您了。
我这就把您供起来,洗净污秽每天膜拜。
他依靠着我,像撒娇似的蹭了蹭;我有些无奈地回视他,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接着是脖子,脊背,一路顺下来到尾椎骨。我问他说:萧欠,你除了和人做,有没有其他爱好?
大约是我这样直白袒露的发言吓到了蝴蝶,我能察觉到他身体有瞬息的生硬,他皱着眉故作姿态地仰头扫我:仙儿,你下凡也下得太快了。
我松开他,将他扶正:这个问题太失礼了吗?我向你道歉。
蝴蝶忍着笑,摇了摇头,瞥了我一眼又是一顿闷声咳嗽,将手指弯曲掩住口鼻,最后忍不住,将头抵在我肩膀上放肆笑起。我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他见我面色不对终于停了下来。
昂。他似笑非笑地回我,没了。
你有什么爱好吗?要不然教教我?蝴蝶反问我。我低头想了想才说:我可以找个时间带你去看水杉树。
看树?他喘了喘气,嘴角上扬几乎抑制不住,你果然不食人间烟火。
看树好玩吗?蝴蝶轻声道。
和人做这么好玩吗?我也反问他。
那一刻,萧欠的面色沉了下去,他撇了撇唇角,凝视我很久,没有说话。身体瘫软着,靠在椅背上,交错的呼吸湿儒热络:我依赖它。
蝴蝶陷入了很深的沉默,像是在透过我回忆什么,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我不知道他究竟藏着些什么,他身上的欲望与靡丽几乎是自发而生的,是美丽皮囊下与生俱来的的东西。
可他似乎有着一个衰弱的,不堪一击的灵魂。
矛盾,清醒,纠缠,最后堕落。
他选了一条逃避的路。
逃避,是弱者的道路。
我们的对话就这样仓皇结束,我牵着他的手,带他上三楼;他路过二楼时顿了顿,站在我房门前往里张望,我站在一旁等他,片刻后他才开口:罗缚,你的家人呢?
死了。
蝴蝶愕然地回头,握着我的手突然变紧:你的朋友呢?
我想他指的大概是罗兰:还活着。但是不太联系。
为什么?
我缄默了一会,倏忽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因为像罗兰这样的圣人,不该参与这些腌臢的事情。我注定要走向一条死路,何必要让他多劳伤。
后来,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