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想着,不少同榜同年都过来向谢慎祝贺,谢慎也都一一还礼。
经过他的观察,来向他祝贺的人中唯独没有杭州府的士子,看来杜康的影响力真的不小。
不过这些并没有什么相干,谢慎兴起之时吟诵开来。
“李白谪夜郎,杜甫困庸蜀。
纷纷蜍志辈,昏塞饱梁肉。
造物岂无意,与角去其足。
末俗谀高位,文成贵珠玉。
纵云咸池奏,我愚不能读。
一言欲赠君,焚砚削简牍。
此事属穷人,君其享百禄。”
这明显是谢慎吟诵来来嘲讽杜康这样的俗人的。
杜康是杭州钱塘人,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受到的教育自然是传统世家那一套。
官场中的蝇营狗苟从一开始就被灌输入这些族人的脑子中,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什么要适应官场,适应各种潜规则云云。
这些耳提面命融入到这些世家子弟的骨子里,自然很难轻易改变,而这些却是谢慎最鄙夷的。
如果作为一个穿越客都不能有勇气和胆量作出改变,那穿越的意义就没有了。
杜康正自饮酒,听得谢慎又吟诵了一首诗,当即暴怒。
他吟诗就吟诗吧,偏偏这诗还意有所指。
杜康方才跳将出来对谢慎进行一番攻讦,谢慎立刻以一首诗作出回应,效果还十分好。
不少原本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的士子纷纷被谢慎的才情所感染,站到了谢慎的这一边。
毕竟从今晚的鹿鸣宴看来,谢慎是当之无愧的余姚才子,而杜康不过是一个嫉妒谢慎成就的喷子。
没有人会喜欢喷子,尤其是自命清高的文人。
原本还呈现分庭抗礼的局势瞬间逆转,如今除了杭州钱塘的士子死忠的拥护杜康,其余中立摇摆的士子纷纷倒向了谢慎一边。
甚至有人传出,说杜康是靠着阿谀奉承才获得的五经魁首,更有甚者还有人质疑杜康乡试前就得到了贵人暗中相助。
舆论的压力是巨大的,即便杜康有杭州钱塘士子这一部分“铁粉”,也奈何不住大势,找了个由头落荒而逃了。
五经魁首只剩下了四个,自然十分无趣。
加上鸿胪少卿季安不想鹿鸣宴拖得时间太长,便提前结束了这场盛宴。
百来名士子相继离开了布政司衙门,唯独谢慎被留了下来。
想要和谢慎叙话的不是陆渊也不是陈方垠而是鸿胪少卿季安。
这让谢慎十分惊讶。
要知道谢慎之前和这位鸿胪少卿季大人素未蒙面,更别提有什么交情了。
二人唯一的联系恐怕就是这科乡试了。
季安是朝廷委派的乡试考官,谢慎是季安拔的新科解元,仅此而已。
当然,从名义上讲季安算是谢慎的座师,不过师生之间确实是够生分的。
谢慎随着季安来到布政司内堂,恭敬的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