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请您上前一验!”栖善堂主叫了一声巡警队的王队长,把短刀交到他的手里,王队长才从显灵的神迹里缓过神来。
他走到叫善老道尸体前,显示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这接下来的事儿,有损道长的颜面,他觉得他得先表表敬意,紧接着他打开了叫善老道的衣裳,把短刀在他心门前来回比划,直到彻底确定了为止,转过身来,面对着所有人。
“这把刀就是杀害了叫善道长的凶器!”
这一声就好似把虞小楼打入了火坑,推进了深渊,虞小楼连为自己的辩解的声音都布出来,他喘着粗气,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可是他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像个被揭穿的凶手,他觉得心口凉,他弯下了腰,通红着眼看着刘碧晨,一切想不明白的事儿,都在王队长举起短刀的那一刻,都明白了。
刘碧晨根本不是来见他的,昨夜里刘碧晨就是来放这把短刀的,那些个显灵的神迹,引路指凶的手段,若是说天下有人能够做到这般如真似幻,那就只有红手绢的人了,不止是门人,一定得是红手绢的门主,那个精通三绝艺的门主,刘碧晨。
这些个戏法,无一不像是红手绢一门的技法,虞小楼觉得他彻底完了,他的生活,他所有的梦想都要毁灭在今天,他根本无力反击,他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看到了那些质疑的目光,那些人打心底已经当他做凶手了,这些人里却还有朝夕相处的涂宴楼的伙计们,他们都向后退了几步,和虞小楼保持了距离。
虞小楼觉得头晕目眩,他整个人都好像掉进了冰窟里,他突然现,这天下间厉害的,置人于死地的,不是枪炮、不是绝顶的武功、也不是最厉害的智谋,而是人心。
“虞小楼!就是狼顾灾星!叫善道长算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杀人灭口!”栖善堂主指着虞小楼,大声喝道,那些围观的人群终于爆除了杂乱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人朝着虞小楼吐着口水。
“杀狼顾!保南京!”栖善堂主举臂呐喊,嘈杂的交头接耳停下了,他们也跟着栖善堂主喊了起来。
“杀狼顾!保南京!”
“杀狼顾!保南京!”
虞小楼此时想着张口辩解,可是震天的呐喊声淹没了他的声音,他无助的看着围住了他的人群,离他越来越近,虞小楼的心里开始觉得荒谬,这些人是疯了吗?他们当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杀了他不成,可是他的双腿一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眼看着虞小楼的身子就要倒下去,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扶住,虞小楼扭头看去,也不屠佛是从哪里走来,扶住了虞小楼,屠佛神情严肃,却看不出丝毫的担心忧虑,反而挡在了虞小楼的身前,面对着越靠越近的人群。
“屠佛老爷!你护着狼顾灾星,是什么意思?”栖善堂主带头走在最前,直视着屠佛。
“是啊!屠佛老爷!您自己也想想,自从这灾星来了南京城,南京城里除了多少祸事啊!陈家因为他倒了,中华饭店也没了,大家都病了,就连城防军都病了!您快让我们除了他!免得他祸害你!”
屠佛瞪圆了眼珠子,就连他都无法相信,说出这话的人,竟然就是他涂宴楼里的伙计,虞小楼无力的靠着墙,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好像离绝望的谷底只有一丝丝的距离,是屠佛拉住了他。
“他是我徒弟,现在只有一把凶器,没查明之前,什么也说不算!是吧王队长?”屠佛看向了巡警队的王队长。
“屠佛老爷说的在理,可是我还是要带虞小楼走!先关起来再说!”王队长早就站在了栖善堂主的身边,他这话明白人都知道,虞小楼要是被被关起来,他就死定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上了身,就算不认罪,也活着出不来了。
“屠佛老爷!难道你想护着这祸害南京城狼顾灾星吗!”栖善堂主义正言辞,直指着屠佛背后的虞小楼。
“今天这灾星,你交也得交!不交也由不得你!杀狼顾!保南京!”栖善堂主一声令下,又朝着虞小楼和屠佛逼去。
眼看着就要当着屠佛的面,拿下虞小楼,恐怕就是屠佛也拦不下来,巡警队的王队长虽然未与之上前,却动也未动,如今虞小楼大势已去,除了屠佛是无人相助了。正是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打断了所有人,他们扭头看去,正是李宗武举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一派冷峻肃杀的气势。容不得谁放肆。
“我军中将士因灾星染病,险些丢了性命,这虞小楼我要第一个对付,谁挡在我前面,我就枪毙谁!都给我滚出去!”李宗武此话一出,连放三枪。
枪声过后,暴动的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李副官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城防军是最强的一支武装力量,巡警队也得顾忌,李宗武一声怒吼之后,老百姓是觉得李宗武肯定得把虞小楼千刀万剐,栖善堂主看着眼下情况,实在不好冲撞李宗武,既然他预期的计划都达到了,便也不需要操之过急,朝着李宗武点点头,便领着一干伙计和老百姓、警察等人退到了涂宴楼外。
就连原先的伙计也跟着栖善堂主走了,此刻的涂宴楼,就剩下屠佛、虞小楼、周浔和李宗武了。
李宗武放下枪,朝着虞小楼走去,他好像没了之前的怒意,他把枪放回了腰间,然后走到了虞小楼的面前停下,虞小楼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他望了望李宗武,李宗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望望屠佛,屠佛也默不作声。过了良久,李宗武叹了口气,才开口对着虞小楼说道。
“虞掌柜,我也替你挡不了多久。你逃吧?”虞小楼低着头却把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