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顿时在黑眸内涌现,范学温握紧拳头,衬衫底下每一寸肌肉在瞬间全贲绷了起来,身上散发出的阴骛怒火,连鬼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我要带她走。”他用极为冷静,却也极为冰冷的嗓音,宣告他的决心。
“既然如此……”冷汗从罗朗的额角淌出,他依然保持微笑,双手却是迅速拿起戚兰搁在一旁的公事包递给他,“再见,不送。”
范学温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和好友们使个眼色后,便抱着进入梦乡的戚兰离开包厢。
因为明白两人是姻亲关系,加上戚兰明显是醉趴了,因此当罗朗同意范学温抱着戚兰离开时,并没有人感到任何怪异,只是惋惜少了个黄金单身汉。
“副总,你怎么满头大汗,很热吗?”坐在罗朗身边的男同事,注意到他抽了张纸巾擦汗。
“小陈,你刚刚说要到哪间庙收惊?介绍一下。”罗朗不答反问。
“啊?”小陈一脸莫名。
罗朗摆摆手,不追问,只是继续擦汗,脑中尽是范学温一脸阴鸷的模样,刚刚若不是碍于场面,他一定会揍飞他!
瞧他那身贲猛的肌肉和杀气,他到底哪里像教授了,根本就是杀人犯吧?他敢用他的美色打赌,平常范学温的温柔和斯文肯定都是装的。
虽然为好友两肋插刀是理所当然,但他的小命也是很宝贵的,反正他能激的都激了,情况明显进入白热化,接下来就看那个范学温怎么面对戚兰了。
希望这一次,戚兰可以不用再哭泣。
他从来不知道她上过厨艺教室,既然她会煮饭,为什么从来不说?难道她就宁愿顺着父母的意思,向他学煮饭,也不愿公开这件事?
在他放弃她的这段日子里,她的心到底飘离了多远?他们之间到底出现了多远的距离?难道他真的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静谧的卧室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小灯将范学温的神情照映得晦暗不明,他就坐在床边,低头凝视安静沉睡的戚兰,太多浓烈执狂的情感在眼底交杂。
他轻抚她粉嫩的脸颊,多想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她的颈、她柔软的身躯,甚至在她身上烙下上百个属于他的印记,在此时此刻直接将她占为己有——
“该死——”
高大身躯倏地自床边拔起,大掌紧握成拳,狠狠敲上一旁的梳妆台,在静谧卧室敲出一声响,终究无法顺从内心的愤怒,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然而即将失去她的恐惧,却让他冷静全失,只能像只伤痕累累的猛兽,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令人心颤的咆哮,用自我伤害来宣泄溃堤的愤怒。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一切?
他绝不能眼睁睁的失去她,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她离开他的身边,投向另一个男人,一定有!
他握紧拳头,绞尽脑汁想出许多计谋,却一再的被他否决,因为那些计谋都不够快、不够狠,也不够准。
也许一年后的今天……不,也许一个月后的戚兰就会步入礼堂,他没有时间了!
失去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恐惧和梦魇,而如今他失去所有优势,甚至连时间都没有了。
当初是他选择放弃她,如今却恐惧着失去她,这就是他的报应,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愿意接受,他只乞求能够再获得一次机会,让他挽回她的心。
昏暗中,高大身影就像是被困在巨笼中的野兽,焦躁不安的不断在床边来回走动,其间还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咆,却丝毫不知床上的戚兰已经逐渐转醒。
受不了床边那连串的噪音,她先是皱眉头,接着抚着昏沉的脑袋,缓缓睁开眼。
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朦胧,醉意未消的她眨了好几次眼,才能看清楚天花板上有道黑影不停在晃动,而床边依旧不停传来野兽般的低咆,顺着声音,她紧张的转头,却发现房里压根儿没有什么野兽,只有范学温高大的身影。
奇怪,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床边走来走去?
刚刚是不是有东西掉到地上?她好像有听到一声巨响。
她想出声唤他,却注意到他的神情凝得骇人,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滚到舌尖的声音瞬间咽了回去,她揪紧身上的棉被,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