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沈嬷嬷也是人老成精,皇后今日在太后那里吃了不少苦头,赵家是不是还是独受恩宠就未可知了。
“那你可知道得了消息要早点告诉我哟。”
听到她的语气沈嬷嬷浑身鸡皮疙瘩,怎么帮太后以前做些损天寿的事情都没有这么害怕。
“是是,老奴一定好好办事。”
温怀玉知道这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好拿捏,好在如今她在暗处,这老起子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太后寿宴是个好时机,那时候想必长姐也会去,她到时候一定要好生谋划,与聂庭彦那厮退婚宜早不宜迟。
如果只有温家和赵家两家出席她一时找不到人来配合她演戏,不过要是太后生出了意见,邀请各伯府侯府的夫人小姐,她倒是很有把握挑一家知道把柄的人家威胁一下。
若是落水时救她的是个侍卫太监说不定就被直接处死,全了皇室颜面,婚事还是退不了,要是救她的是个伯爷侯爷的公子,那便不是可以随手处死的了。
还得看沈嬷嬷递来的消息再做决断。
如今要紧的还有一件,她在宫中落水想来太医会来诊断,若是她能诊出什么体寒不孕的症状那事情更是顺理成章。
只是她身体好得很,要怎么才能瞒过太医弄出些毛病来。
一直到绕着京城市集走了一圈换好衣裳回府她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医术得好,且要对温家忠心。
她心中思索便把事情拿出来问了宋文春,宋文春知道她最近忙前忙后在奔波,温怀玉已经把计划与她说了,也把要退婚的前因后果都明白讲了,宋文春心疼她,只是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叮嘱灵紫和灵红多给她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难得闺女有事找上门来,宋文春略一思索,“你若这么说,我能想到一个人。”
“谭老军医。”
温怀玉脸色一黑,灵紫和灵红更是啊啊啊啊,“夫人不要吓小姐了,你不知道她最怕谭老爷子了。”
这事情还得从她十岁那年非要去摘那野蜂窝说起,总之就是少女一味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跑赢马蜂,于是徒手摘蜂,最后以一不敌一千,摔下山坡,右腿折裂,谭老军医那时还不太老,长得温文尔雅,笑着跟她说吃药就好。
结果她一个眨眼,他就呲牙咧嘴给她把右腿骨拧上了,她哭都来不及哭,只觉得那张脸在她心中无比的可怕。
不过她后来也没了机会,祖父第二年去了,谭老军医也甚少上门来了,因为她没人能撑腰带出去上山下河,乖乖留在家里做大家闺秀。
宋文春展开一个安慰的笑:“说起来要不是谭老爷子,你这辈子就是个跛子了,你得感谢他。”
“娘,我说的这种办法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吧,”温怀玉讪讪一笑,“他不是只会治些战场上的外伤流血吗?我这要的是内服。”
宋文春肯定地点点头,“你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你祖父很多次装病不上朝都是他开的药,太医查不出来。”
“这么神奇?”温怀玉眼睛一亮。
“他如今早就不在军中了,在京城开了一间药铺,你也许多年没见了,上门拜访一下,”
宋文春已经帮她找好了借口,火速地找出压箱底的好东西,“找谭老爷子我也放心,你坚持要得个这种毛病,娘担心你,他医术好,到时你恢复起来也快。”
“行嘞,娘。”温怀玉揽着她手,“还得是娘啊,不然女儿心里有主意也没有办法。”
“你啊,”宋文春苦笑,“真是为难你了,爹娘给你定了一门这样的亲,得跑断腿才能退掉,往后再想嫁人可不简单了。”
上辈子嫁人的苦太多了,温怀玉这辈子没再想过这些,她倒是想起那日秦府马车上那道让她生疑的眼神,实在是坠在心里很是不安,“娘,你可知道秦府有什么人能跟秦老将军坐同一辆马车,年纪轻些的。”
宋文春虽然参与宴席不多,但她是当家主母,京中的后宅之事都得知晓一些,“秦府大房有五位嫡子,两位嫡女,二房有三位嫡子,一位嫡女,三房有两位嫡子。”
虽然廷安说那是少年,但是武将家里会些武功的扮男装都是简单事,莫家大姐和二嫂就是,她也是,扮起来不近看是看不出来的。
“秦家子嗣倒是不少。”温怀玉不知是其中哪一位,能被秦老将军带进朝中,多半是男丁,这事她还得再查查,免得这人横生枝节,成了她的绊脚石。
毕竟她重来一回,但底牌还是不足,若有人盯上了她那行事就不会这么顺利了,还是躲在暗处悄悄使阴招,外人面前当个草包小姐就够了。
“秦家大老爷与秦老将军一般骁勇,可是断了一条右臂再不能上战场了,秦家大房夫人是外地武将家的女儿,但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却早早离世了,继室生的子嗣确实不少。”
温怀玉张了张嘴,也挺惨啊,宋文春又说,“大房如今也只有四位嫡子了,前面那位夫人的长子三年前也在南越战死了。”
温怀玉久久未发言,武将家中便是不断的生离死别,永远没有相聚之日,兴许祖父当时放弃温家军也有因为父亲和二叔这些年在姨娘手里受了苦,不想再亏欠他们了吧。
两万的温家军都是祖父一手带出来的,祖父在时即使已经不再带兵,他们还是会来拜访,如今怕是驻扎在南越边疆,也没有几个能时常回京的。
大皇子封地在南越几城,如果他有所动作南越的军队立即就能响应,他不会做这种蠢事,除非,温怀玉心中一闪,大皇子或许觉得,如果小舅舅被太子害死,温家会倒戈向他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