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头,一下又一下地怪惹人心疼。
康德禄见状立马拦在景顺帝前怒斥道:“放肆!就凭你也敢拦圣驾,你家娘娘是什么人?”
那宫女低头道:“我家娘娘是……丽妃娘娘。”
“丽妃?”景顺帝眉头一挑。
他忙着雪灾的事,都快忘了丽妃这号人。
“康德禄,摆驾永安宫。”
瞧瞧这些宫羽殿堂的名字,起的多么漂亮。
长乐宫的主人谈何长乐?
长春宫的主人不见春意。
永安宫的主人永远不得安宁。
永安宫内寒风瑟瑟,风雪呼啸吹过,这里许久无人踏足,以往门庭若市的宫殿如今孤零零的像是被世人遗弃。
景顺帝踏进院门的一刻便看到一白衣素净女子跪坐在雪地里,面前火盆上燃着一丝呛人的木炭,正烧着许多纸张。
她面前跪在一个宫女,同样是素净一身白,正按着她的手腕阻止。
“娘娘,别烧了,您写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么烧毁。”
眼瞅着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吱呀出声,丽妃故意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在寒风中微颤,映着整个人身形单薄,好似风一吹就走了。
“暖香,放手,这些东西无非是看着惹人忧思罢了。”
“这么冷的天儿,怎么不进屋,烧什么呢?”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厚重的男声,声音淡淡似有暖意,带着帝王的威严压迫感。
丽妃回过头去,又掩唇轻咳两声,似是没料到景顺帝会来一般,扑腾跪倒在他面前,身子摇摇欲坠,如弱柳扶风。
“妾身参见陛下,咳咳……”
“不过是烧些平时练的字罢了。”
那张脸粉黛未施,身形单薄,只一件素色白裙,唯有脸颊冻得有些红,美得像画里的人似的,看着便惹人怜爱。
景顺帝越过她迈向火盆子处,随后捡起一张未焚烧完的诗稿。
“陛下莫看,不过是些儿女私情。”丽妃似乎不愿意让这人看到那些文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柳永的诗。”
“是……妾身自入冷宫以来,不求陛下谅解,但求上苍垂怜能再见陛下一面,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但妾身知道这不过是妾身自己的痴心妄想,只能写些诗词以寄相思。”
丽妃旁边的宫女暖香抱着一大叠厚厚的诗稿扑腾跪过来,便开始哭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