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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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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无垢也认出来了，“您怎么穿着诛仙台的衣服？”

月楼不答反问：“街上那些水鬼是怎么回事？谢无垢，你知道吗？”

谢无垢也摇头：“今早突然就出现在九江的街上，雁寻仙主也在归一楼。她原本要启程去西京的，但如今不得不留下来查明那群水鬼的来历。”

月楼又问：“封不闻和萧川柏呢？”

“在楼里。”谢无垢说着，便见两人急匆匆地赶到了，眼见着两人都是一肚子的疑惑，月楼抓住他们，先发制人道：“我方才看到诛仙台的弟子放出了水鬼。”

萧川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多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他带着三人上了楼，最高层是一处空旷的楼阁，从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整个西京的街道，昔日热闹的街巷如今只剩死寂和混乱，昨日的繁华仿佛只是转瞬即逝的幻觉。

月楼不由拢紧了身上的外衣，她不顾三人担心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封不闻，记不记得当初九江坝垮塌的时候，咱们在水底看到的那些水鬼？”

封不闻也晓得事关重大，点头道：“九江河里的水鬼，后来不都让雁寻仙主捞上来，寻到家人安葬了吗？”

“在九江水底，我遇到了一个人。”月楼道，“她穿着蓝色的袍子，戴着面纱，面纱下却不是什么脸，而是白骨。当时我想修补堤坝，但她主动攻击了我，想阻止我。”

这个人，封不闻也是见过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谁都顾不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

月楼道：“后来我回到极仙台之后，曾经追查过那个女人，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现在……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我认识她，她是月阁的弟子，名叫连颜，九江溃堤之事过后，她被从月阁调了出去，由雁寻仙主直辖，管理极仙台与九江的事宜。”月楼现在再回想，那身蓝色的衣袍，不就是月阁弟子袍么？月阁的弟子，是大妖，又与水鬼和九江有关，除了连颜不作他想。

她将这几天自己的发现和盘托出：“前几日我跟着连颜，发现诛仙台在九江有一栋伪装的宅院，里头住着一些诛仙台和其他地方的弟子，宅院下有一个地道，通向九江河。他们在那里养着无数水鬼，我亲眼看见他们把水鬼从地道里放出来，说要让修真界混乱起来。”

三人脸色一变，月楼又问：“你们知道大妖是什么吗？”

三人对视一眼，封不闻问：“为什么问在这个问题？”

月楼道：“庭院里的弟子，似乎都是大妖。有几次遇到他们查验身份，我竟然有惊无险地混过去了，他们说因为我是大妖；今日在街上遇见那些水鬼，也对我视若无睹，也是因为我同那群弟子一样是大妖。”

封不闻沉默了一会儿。在月楼疑惑的目光中，他用手掌遮住了脸颊，片刻后移开手，掌心下的脸颊竟变成了半面白骨。

“这就是大妖。”封不闻对月楼道，“使用神力过度、大脑受神力侵蚀操控，见血便会失控。”

他脸上的白骨看起来又冷又硬，不似白骨，倒像是别的什么东西。月楼想起了那个花园里的石像，也是这样的色泽，又冷又硬。她问道：“那么……大妖死后，是不是会变成石像？”

“不是石像，是神石。”封不闻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但还是纠正她，“高浓度的神石，修者可勉强受之，凡人接触，便会瞬间被同化成大妖。”

那个花园里的石像，都是死去的大妖。光花园里，有多少人？数百，还是上千？月楼不知道。

她同样不知道的是，钟灼到底想做什么。无论他想做什么，付出这么多人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钟灼……”

“什么？”

“钟灼。”月楼道，“那群弟子说他去西京了。但我不知道他去西京做什么。”

谢无垢道：“师尊，我们都知晓这件事。钟灼去西京，是因为御仙台想在西京请神，他要去阻止他们。这件事，雁寻仙主也是同意了的。”

月楼猛地抬头，她看向谢无垢：“……钟灼他特意设计抓了封月平，带着封月平去西京了。如果他是想阻止请神，为什么要带封月平去？”

谢无垢道：“封月平是御仙台寻来请神的人，便是御仙台的罪证，他自然要把封月平带过去的。”

……真的如此吗？月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果只是这样，那群大妖弟子怎么解释？如果只是这样，那群水鬼又怎么解释？

不，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如果雁寻知晓钟灼的目的，那她不该不知道钟灼让弟子们放出水鬼。

谢无垢说，雁寻本该启程去西京的。但九江城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水鬼，她不得不留下来处理水鬼之事。比起钟灼与雁寻商量好，这更像是钟灼特意支开雁寻。

月楼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没有这样清晰过。她定了定神，道：“我要去西京。”去西京，看看钟灼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萧川柏却问：“去西京做什么？师尊，你身体还没好，记忆也不全。”

“我等不及了。”月楼道，“我总觉得奇怪。而且，与神有关，我放心不下。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钟灼带着封月平去西京，是为了请神呢？”

封不闻反问：“他司刑大人的位置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请神？”或者说，这世界上最不希望神明现世的人，就是钟灼和他们几个了。总没有冒牌货希望正主现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