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百名火箭手从大殿的长廊上举起了箭弩,当一身黑衣的方晴背着双手,以居高临下之势站在丹陛之上,冷冷地望着下面的莫宇,而身侧是平远王的尸体时,莫宇知道,大势已去了。
“臭丫头,好大的本事!”莫宇终于后悔了,当日他只想着将凤阳公主带走,以泄争权失败的仇恨,却没想到,自以为玩弄于股掌的小黄雀,最后竟长成一头苍鹰,不但啄了他的眼,甚至现在还要他莫宇的命。
或许,当初就该早些杀了她!
“莫宇,真是让本公主久等了,”夜色中,方晴迎风而立,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莫宇,“如今可知道,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了吗?”方晴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对了,看在你快死的份上,让你听听一个好消息,昨日,你那个雀村,还有什么药神谷,已经被乌国兵马全数剿灭,我说你也太大意了,居然一个人跑来墨金城,全不管那帮跟着你的手下,如今他们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莫宇的全身骨头开始“咯吱”直响,猛地指向方晴,“你怎么知道药神谷?方晴,有种跟本官比试一场,咱们决一胜负!”
方晴根本不理会他,只命旁边的马统领,“跟他废话无用,动手!”说着,夺过旁边一人手上箭弩,带着满腔仇恨,用尽她所有内力,朝着莫宇胸口射了过去。
众人瞧见,莫宇重重摔下马来,人已当场气绝。
这一晚上,整个墨金城笼罩在一股血腥气中,然而天亮之后,城中依旧故我,百姓们各忙各的,街头巷尾,车水马龙……
今日极少见的,景阳帝竟无缘无故罢了朝,百官被拦在皇宫外头不得入内,除了樊相国同焦和被宣了进去,其余人等皆被告知明日复朝。
这自是引来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不免暗自疑惑,是不是景阳帝出了事?而有消息灵通的,偷偷告诉旁边人,平远王府一大早便被护****团团围住,却不知到底什么缘故
当邵子倾进了御书房,走到方晴面前,方晴立时摆出一个防卫的招势,转头道:“父皇,正是此人勾结莫宇和平远王谋反,如此罪大恶极,您为何不立时抓了他?”
“凤阳,邵子倾乃朕的心腹,”瞧着面前一对小儿女,一个面色坦然,一个怒目圆睁,景阳帝竟被愉悦了,觉得他二人倒是般配,不由得笑起来,“这些年朕一直想找莫宇,子倾不负朕望,竟单枪匹马寻到了莫宇下落,然后以学医为名拜了他为师,只为一举拿下那恶贼,说来倒是委屈了这孩子。”
“你是为了诱敌才搭上莫宇的?”方晴觉得更加糊涂,既是为当细作去了药神谷,上一世的邵子倾娶她到底是什么目的,只是为获取莫宇的信任还是为别的?他当时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这一连串的迷惑,让方晴想问,又问不出口,只得抿抿唇,将头扭到了一边。
谁料邵子倾这时突然来了一句,“方晴,对不住!”
一时方晴张大了嘴巴,不知道邵子倾为何要同自己道这一声歉,然而看着邵子倾那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方晴勉强露了个笑脸,“也不知邵将军在说些什么,咱们何来道不道歉。”
说来方晴还欠人家一份感谢,那日莫宇密会平远王,要不是邵子倾打了掩护,她真就同莫宇对上了,若论功夫内力,方晴与莫宇硬碰硬,真不知鹿死谁手。
门外樊相国同焦和求见,邵子倾因得景阳帝旨意,立即抄平远王府,探查有无漏网之鱼,便先行告退,到外头迎面瞧见两位大人,邵子倾抱了抱拳便走了,樊相国倒没觉得什么,反倒焦和望着邵子倾的背影,眉目深锁。
“昨日平元王意图弑君谋反,凤阳已带人将其镇压!”景阳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昨晚并未经历过一场生死,“好在有惊无险,你们进来时大概也瞧见,大殿前一片狼藉,便是平远王带的人马,如今皆已全歼。”
这二位在书房外等了好久,自是该知道的早有旁人来禀报过,所以对于景阳帝的话,他们倒是不显得太吃惊,只是低头听着便是。
“说来,朕这女儿绝不输男子!”景阳帝一想到昨日之事,心中不由得意,带着欣赏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方晴,头一回感受到了做父亲从儿女身上得来的骄傲,更加老怀安慰,概叹江山有继。
对于景阳帝这种一点都不含蓄的夸奖,方晴笑了笑,只觉得脸有些烧,这一切都被看在焦和眼里。
樊相国立时跟上来捧场,“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老臣今日总算见识到,恭喜皇上,江山代有才人出,公主有勇有谋,咱们景国有望了!”
一旁的焦和瞧了瞧樊相国颇有些老神经的言行,却没有表示任何看法。
“虽她资质不错,不过毕竟年纪尚轻,缺乏了历练,你们以后多多提点他,樊相国,你为公主选几位师傅来,以后得好好教君教。”经此一事,景阳帝认为,该到栽培凤阳的时候了。
这日,当方晴踏出公主府外,瞧见毕恭毕敬等在门口的邵子倾,倒有些晃了神。
也不知景阳帝到底是何用意,三言两语,居然让护****的少将军给凤阳公主做起了侍卫统领,连方晴都觉得大材小用,更别说朝中大小官员,倒是邵子倾似乎甘之如贻,二话不说便跟了上来,瞧着极享受当一名公主的小跟班。
“邵将军,其实你平日不必在府外等着,”方晴琢磨着如何把话说圆,既不伤人自尊,又能叫邵子倾不要这般太过殷勤,以免引来众人侧目,倒骂好凤阳公主骄纵,“以后咱们在宫中会合便是,有井然这帮亲兵跟在后头,不会出什么差池。”
邵子倾倒是没有七情上面,只随眼瞟了一下井然,却未置可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