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来喜笑道:
“错不了,陈三这小子人也够机伶,吃不了亏的,今晚入黑,我就去交待他。”
缪千祥心里想着事,低声道:
“来喜哥,关于放人取赎的细节,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步都错不得,稍一失慎,不但银子拿不到,弄不巧我们还得掉进几个去!”
汪来喜迷着眼道:
“你小子宽念吧,这一步妙棋,我不但考虑周详,更且早有了腹案,到时候你端等着点银子就成!”
忽然,潘一心低唱出声:
“只不知,他们如今村不衬十万两银子呢。”
汪来喜无动于衷的道:“那是他们家的事,潘肥,当他们掳持豹哥的时候,有没有有顾虑到豹哥或我们兄弟不衬十万两银子?”
冤冤相报就是这样形成的,但是非的占多占少,便须分一分谁是始作确者了,“白麒麟帮”首先陷入于困境,谁又会同情他们到头来自食其果呢?
一声杀猪也似的嚎叫,惊得正在板凳上打瞰的缪千祥与崔鳌差点一头摔下来,缪千祥揉着眼睛,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又一声同样的嚎叫传来,他一个虎跳蹦起,这才发觉是锁在木柱下的齐灵川正在直着脖子鬼叫。
崔鳌手捂胸口,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抢上两步,指着性齐的鼻子大骂:
“你是在嚎你哪门子的丧?大天白日,莫不成中了邪啦?胡天胡地的鸡毛子喊叫!”
暗室里,杨豹伸出头来问:
“怎么回事?”
缪千祥忙道:
“没有事,姓齐的大概神智恢复过来了,吆喝两声算是知会我们,豹哥,你不用操心,回房歇着吧。”
杨豹叮咛着道:
“来喜和麦三、潘肥出去办事,你们两个可得加意小心,看紧姓齐的,千万出不得批漏!”
等杨豹缩回脑袋,缪千祥踱到齐灵川跟前,曲腿蹲下,开始面对面的端详着这位“白麒麟帮”的二当家;齐灵川这时算是完全清醒了,满嘴酒味换成混身汗臭,胖脸上泛着一层黄漓漓的油光,额头上一大块青肿,下巴也擦破了一片表皮,后脑勺上亦有明显的两团肿疤,一双眼里仍然布满红丝,现在,人正吁吁喘着,便睁着这双红眼直愣愣的瞪视缪千祥。
缪千祥扮出一付凶狠的模样,冷冷的道:
“姓齐的,这里可不是你‘仙霞山’‘七转洞’的地盘,你自己检点着,再要大呼小叫,一顿生活免不了你吃!”
齐灵川的呼吸十分沉重粗浊,他挣扎着,嗓音沙哑的道:
“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杨豹的那个把弟,叫,呢,叫缪千祥的来着么?”
缪千祥哼了一声:
“好叫你得知,我就是级干祥,一次在‘七转洞’,一次在镇外城隍庙,不计昨晚上,眼下算是第三遭和你朝面了,只不过,哼哼,这一遭和前两次的场面大有不同,前两次你是呼风唤雨,高高在上,这一遭,咱们算是反了边,变成我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啦!”
齐灵川喘吁吁的道:
“缪千祥,我身子胖,素有气喘的毛病,人这一被捆紧,就越发透不过气来,你行行好,先给我松绑,再拜托拿碗水我喝,打昨晚上到如今,我是粒米未进,不但饥渴交迫,又受了一顿折腾,人快挺不住了……”
缪千祥大刺刺的道:
“要喝水可以,松绑办不到,想那时,我们兄弟吃你关在石牢里,却是半口水没捞着,姓齐的,我这可是以德报怨哪。”
齐灵川舐舐着嘴,呐呐的道:
“那,那就先来口水吧,级干祥,我快要渴死了……”
缪千祥招了招手,慢条斯理的道:
“崔哥,你听到了?我们齐二当家要先来口水,还不赶紧送上来侍候着?”
崔鳌不知缪千祥是真是假,迟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