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为沙皇政府做事的托尔斯泰对自己被政府视为眼中钉,早晚会被处理掉的事情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形式。
漫天的风雪里,金发的青年用常年握剑生茧的双手,拔起地上伫立的双剑。托尔斯泰此时心里徒然有点恍惚。他一直以为不会这么早的。
天空漆黑,没有月亮和群星,自然也没有太阳。这个空间就是这样子设置的。托尔斯空洞地看着十几台所谓‘天使‘的机器在他生命力的驱使下拿起了巨剑,从守卫状态转变为攻击模式。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他所习惯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他是目标。
虽然很久以前他也想过,如果自己被攻击了后,应该如何去打败,又或者逃生。只是在异能空间内,逃生是不可能的。至于打败,更是无稽之谈。
发丝在凛冽的风雪下肆意游动,蓝瞳就像是干涸的湖水,失去倒影的能力。托尔斯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徒然自嘲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不休吗?”
依靠着自己生命力行动的怪物被命令攻击自己,而他无能为力。不管托尔斯泰破坏几台,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可以恢复到行动。
只有托尔斯泰死亡才能停止的兵器,被命令杀死托尔斯泰。
而这个空间的开启条件是必然要有一方死去。
“完全没有给我活下去的选择。“
在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青年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我这次是真的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现在就剩下[复活]是怎么判断我死了。“
托尔斯泰想到这,流着泪笑了,“我们来试一试吧?”
教堂里,阳光明媚,鸟语声从窗外传来。太阳依旧升起,不论人是怎么想的。像是父子的,一大一小的两人坐在最前面的一排。
“我看到那些‘天使‘眼里被拦腰斩断的我的身体。”托尔斯泰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事情,言语里满是对那次事件里自己的嘲笑。
死相那叫个糟糕。没想到分成两半了,还可以活着。
“他们将巨剑刺向无力反击的我的头颅,“带着自虐般的复杂情绪,托尔斯泰说道,“我那时候还在想,分成两半都死不掉,那破坏头脑也应该可以了吧。”
“事实证明,我还活着。即便身体已经毁坏了。”
说完这句话,托尔斯泰转向了无法按捺住感情,无声流泪的北斗。“在这之后,[复活]停止了交易。”
察觉到氛围有点压抑的托尔斯泰无奈笑了。
漫长的无望的灾难般的经历,被他概括为简短的几句话。
“我活下来了,也精神崩溃了。”
“[复活]全面失控了。”没有劫后幸存的庆幸,没有活下来的感动,托尔斯泰只是平铺直叙讲述自己的经历。“在这之后我成为了[天灾]。”
“列夫你……”
北斗语气里带着哽咽。他能怎么说?安慰,同情,怜悯?托尔斯泰讲述的只是很久以前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故事。
时间磨平了痛苦,现在的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不再需要了。
人的心就像被钉入钉子的木板,哪怕钉子消失,木板也再无法恢复原样了。
只是唯有一件事情,北斗知道。
“你那时该有多无助……”
“哈哈哈。”托尔斯泰笑了。回忆往事,他没有北斗那么伤感,只是感叹了一句:“也都是人生经历。”
“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我可以是这个状态吧。”
“我很小就展示了剑道上的天赋,虽然异能时代,练剑什么的,没有什么用。但是我还是被父亲送去练剑了。”
“当然现在没有可能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金发在重力的牵引下垂落。托尔斯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他握住北斗的手,示意北斗把手掌摊开,手掌干净洁白,没有伤痕。“你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我最初的身体。”
北斗这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原来用的是克隆体吗?”
察觉到自己好像把问题越描述越模糊,金发青年失笑。“好吧好吧,换个形容。看来我还得和你解释下超越者和普通异能者的区别。”
这关超越者和普通异能者有什么关系?北斗疑惑。
“北斗你知道异能可以做到什么吗?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在我的世界,异能者的存在一度被认为是神明选中的存在,”托尔斯泰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当然,被恶魔选中的言论也层出不穷。”
“所以列夫你是指?”北斗有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