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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尽管人声很杂，程临西还是准确听到了姜槐歌的笑声。
她从来不会这样大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很幸福。
他想起槐歌第一次嫁给他时，也是那样地微笑着，好像把下半生都托付给他，而他默默在心里发誓，一辈子都会对槐歌好。
但是，他食言了。
程临西双目充血，定定地望着远处那对新人进门，像是成了一座雕像。
婚宴热闹无比，像是能掀翻这堵矮墙，在他耳边唱着百年好合。
天光从白天渐渐沉黯下来，临近了黄昏，又等到月上中天，深夜捱到黎明。
在邻居家的大公鸡咯咯报晓时，程临西才像是惊醒过来一样。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临西，已经看到姜同志结婚，我们可以走了吧。”
和他约好今天离开的战友终于催促道。
战友推着他的轮椅往前走，想带他离开南市。
因为他之前发过一次疯，战友小心翼翼，生怕他会再犯病。
但是程临西没有。
也许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累，他的视线再也见不到卫家家门时，就陷入了沉睡。
梦中，他见到了十八岁的姜槐歌，她穿着他们结婚时那件漂亮红裙，笑着向他奔过来。
程临西下意识伸手想抱住她，却被她错开身。
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扑进了别人的怀抱，幸福无比。
梦中的程临西身体一震，近乎绝望地呢喃：“槐歌，不……”
他最怕失去姜槐歌。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姜槐歌。
泪水混着着嘴角的血一起流下，浑浊不堪，但没人在意。
太阳升起时，又是新的一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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