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婶子这么已提醒,胡仲再才想起来今天的任务,赶紧开口道:“你们现在,别管那么多,赶紧去祠堂里躲着。现在村子里太危险了,只有祠堂还算安全,你们全家,收拾点东西,别带太重的,带点干粮和水就去祠堂里躲着吧!”
海叔这话一出,倒是让胡婶子一脸疑惑:“海叔这是怎么了,是马匪要来了?怎么突然叫我们去祠堂躲着了?村里祠堂都多久不用了,早就要塌了吧,这要是马匪来了,去祠堂里躲着管用吗?那祠堂别被马匪拆了吧!”
听了这话,海叔倒是一跺脚,直嘬牙花子:“叫你们去你们就去,我还能害你们不成吗!啊!村里面都死人了,死得太惨了。女的都是活活吓死的,男的不光吓死,还得活活挠烂那二两肉,然后塞到嘴里,再被吓死啊!”
这话一下让胡婶子满脸骇色,瞬间脸色惨白:“这是……这是闹鬼了?!那我们昨晚看到的,昨晚那不是做梦不成?!哎呀,这村子里好好地,怎么闹这东西呢,咱们也没惹她们啊,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呢。”
海叔见这样子,瞬间想起了早上被自己遗忘的事情。昨晚的梦!昨晚他就做了噩梦,梦到了井,井底就是惨白的尸体。他被吓了一跳,谁知突然发现身后就是那天祭祀的场景,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父亲,站在高台上,念了祭祀的祭词奏表。
父亲念完祭词奏表之后,那井的前面,就突然多出来了好几只当初那样的“猪”。只是那些“猪”不再挣扎,只是用狠毒的眼神看着所有主刀的人。可是那些主刀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好模糊,海叔没能看清这些人都是谁。
等到那些主刀的人动手的时候,那把刀子一捅进“猪”的脖子,那伤口竟然没有流出血来,反倒是发出了十分吓人的尖叫声。那些尖叫声,就好像怨鬼在嘶鸣一样,又好像真正的猪在被宰的时候,发出的那种挣扎的尖叫。
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笑了起来。那些主刀的人,在高台上念完了祭词奏表的村长,也就是他的父亲,都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笑声。随着笑声而来的,就是每个人都开始互相捅了对方的脖子,每个人都被当成了“猪”。
海叔还看到,有一个主刀的人,给了他父亲脖子一刀。然后那人就好像杀猪那样,把血放干,又开膛破肚,取出下水,将肉剁成了块。可是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父亲一直都在笑,笑得好大声,即使只剩个头,却也还在笑。
而这个主刀杀完父亲的“猪”以后,又给了自己一刀,就在脖子上。那主刀给了自己脖子一刀以后,鲜红的“猪血”喷了出来,流了一地。可是他依旧在放肆的笑着,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疼痛和死亡为何物。
之后就好像对待他父亲、对待那些曾经的“猪”的时候一样,那个主刀将自己的下水取了出来,最后用手摘下那颗“猪心”。那猪心被摘下以后,还在不停地跳动着,就好像依旧还活着,没有死亡一样。
整个场景,就是所有人都在互相帮忙,互相将对方变成“猪”,每一个都在杀猪,每一个都在被杀猪。可是所有人都在笑,笑得恐怖。与此同时,原本躺在地上待宰的“猪”,却依旧发出着那尖锐的嘶鸣,即便她的脖子上,还有刀留下的巨大伤痕。
最后,所有人都被宰剁成块,那躺在地上的“猪”,终于笑了起来,和刚刚那些主刀一样的笑。可是没有一会儿,那些“猪”就不再笑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猪”和那些剩下的脑袋,都突然转过来看向了海叔。
一只已经被剁开的手,拿着一把杀猪的刀,一点一点跳着,向海叔跳过来。而海叔完全不能动,吓得他冷汗直流。等到那手来到海叔面前,就要给他脖子来一刀的时候,海叔陡然醒来,然后迅速遗忘了这个梦境。
直到现在,海叔被胡婶子这么一提醒,瞬间想起了那些梦境中的所有。
她不知道胡婶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但是绝对和自己不一样。胡婶子没有经历过祭祀之事,自然是不清楚祭祀是什么场景,而那些东西也没道理让胡婶子看到祭祀的样子。毕竟胡婶子和祭司毫无关系,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他忍住了满头的冷汗,回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闹鬼,胡婶子,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胡家祠堂有先祖庇佑,胡婶子你也是胡家人,自然会庇佑你的。所以,你们快去祠堂吧,晚了那些鬼东西找到你们,就再也来不及了!”
胡婶子听了海叔的话,也是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跑到里屋,准备去叫众人收拾东西了。海叔见胡婶子已经开始行动了,也没有在胡婶子这里久留了。毕竟他的时间不多,村子里还有几家也是完全无辜的人,他们也不能被这些东西害死了。
只是这几家,都住的有些距离,海叔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走完全程。不过即便如此,海叔还是加紧了速度,跑完了好几家人。多亏了海叔在村里一向是德高望重,虽然他清贫,但是却也是经常行善心善举,因此尽管很多人都有些疑问,但是都还是去了祠堂。
毕竟,万一真的有危险,能在祠堂躲躲也好。若是没什么事,那就是早点回家,也不损失什么。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对方,没人会趁着这么点时间,就跑去别人家里偷东西的。若是真的有,就是多问几个人,找一遍村子,也能找到贼。
所以,没有人会这么傻,在村子里面偷东西的。
等到海叔和最后一家人到了祠堂的时候,却看到了,胡婶子和村里的大柱在互相拉扯着,而村长却在一旁,只是闭眼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