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这话说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若冉都有些神情恍惚起来,错觉自己真的可以如此任性。
但是若冉牢牢的记着自己的身份,这些话沈沛可以说,她却是不能应的。
若冉有心想要劝几句,可她知道那些劝说的话说出来沈沛是不喜的,何况沈沛说的假设根本就不存在,这次若非她没有提防,姚素弦也不能把她坑成这样。
不存在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若冉并不想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让沈沛不悦。
身下的锦被柔软舒适,屋子里温暖的有些过分,明明是寒冬腊月,她的额头上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这让若冉生出许多荒诞的错觉来,好似先头落水的那一幕,全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可屋子里肆意流窜的药香提醒着若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若冉怔怔的抬起头看向床幔,明晃晃的颜色让她微微一愣,这才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屋子不仅仅燃烧着地龙,还额外加了两个炭盆,就连这锦被,也是蚕丝被。
陌生却又熟悉,她猛然回过神来。
这是沈沛的寝殿!
若冉的手几乎要抓不住被子,这地方她能躺吗?
她挣扎着就要起,真怕今儿个睡舒坦了,明儿个就能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
“干什么?”沈沛见她挣扎忙不迭的追问。
“奴婢,奴婢好一些了……想起来走动走动……”总不能说是不敢躺在他的床上,若冉怕这句话一说出来,不用等到明日,今儿个就会没命。
“走动什么?”沈沛不由分说的把她摁会床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若冉只能被迫躺在床上,尽力的缩小自个儿的存在感,免得被旁人注意到。
可她也晓得,这些举动不过是掩耳盗铃,沈沛在大庭广众之下跳下冰湖救了她,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人尽皆知,她只希望这会儿沈沛可以端庄自持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殊不知,属于若冉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药早就已经熬好,不过是见若冉一直没有醒来,这才放在小泥炉上温着,如今若冉醒来,这药自然而然端了上来,若冉挣扎着起来,想要捧过来一口喝了。
端药上来的丫鬟也是这么个心思,只是那药还没到若冉面前,就被沈沛接了过去。
若冉:“?”
沈沛轻抬下巴,示意伺候的人都下去,若冉伸出手要接,沈沛也不给,只是盯着那药看了许久。
若冉愈发不懂了。
只见沈沛握着勺子若有所思,半晌才舀了一勺,慢吞吞的送到若冉面前,苦大仇深的盯着她,“喝。”
若冉:“……”
若非知晓沈沛是自个儿的救命恩人,若冉都要以为沈沛想毒死她。
她没法子,只能就着沈沛的手,喝了一勺药,苦不说还得提心吊胆,真怕这一碗药喝下去,自己会短命十年。
“爷,奴婢,奴婢自个儿来吧……”若冉战战兢兢的开口。
沈沛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是金尊玉贵的人,却偏偏要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又偏偏不会这种伺候人的活,手劲儿收不住,勺子横冲直撞的撞在她柔软的牙肉上,若冉只觉得疼。
面上却是半点也没有显露,由着沈沛折腾,好不容易大半碗药下肚,若冉已经苦的快要麻木,沈沛见她没什么为难的表情,还以为这药是不苦的,好奇的尝了一口,差点把碗给摔了。
“这么苦?你怎么没反应?难不成是味觉出了问题?”沈沛说话间便要传太医,却被若冉拉住了手。
“爷不用担心,奴婢味觉没有问题,用不着劳烦御医。”
“那你都不觉得苦的?”沈沛万分惊愕,这会子都不知拿那剩下的半碗药怎么办才好,还是若冉不想看到沈沛为难,捧过碗一口喝完。
她当然也怕苦,只是若冉明白,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爷头一回纡尊降贵的照顾奴婢,奴婢受宠若惊,自然想恃宠而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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