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跟县里有不同规模的庙会。
庙会上除了各种小吃摊,还有些杂技,魔术,耍猴等观赏类杂耍,以及一些诸如弹弓打气球或者抽奖一类的娱乐游戏。
县里的庙会规模更大,有露天电影还有街头游戏机。
陈茶这提议合情合理,可孔慈还是皱起眉,问道:“要不然我陪你们一去吧?”
“一晚上没睡,你不困?”对着孔慈这种比自己还表里不一的人陈茶反而懒得演戏,直白地呛她:“你别怕。咱们都清楚我回来干什么的,不达目的你轰我我都不会走。”
被拆穿心思的孔慈面上有些讪讪,“你这丫头说得哪里话?我真得只是怕你迷路想给你带带路。”
“你放心,你走丢了我都不会丢。”陈茶翻个白眼,半点懒得客套。这是她土生土长的故乡,怎么可能走丢了?
孔慈被噎得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又没更好的理由阻止,只能放他们走人。
等陈茶一走,孔慈恨恨地把碗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骂道:“小贱人!”
瓷碗瞬间四分五裂,里面汤水四溅。
其中一部分溅到了张天佑女儿的胳膊上。
小女孩哇一声哭了出来。
张天佑老婆心疼到不行,连忙给女儿擦拭。
张天佑皱眉质问孔慈:“妈,你这是干什么?”
孔慈这一天受了陈茶无数挤兑还只能忍着,但她对张天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怒哼一声,“你说干什么?我要不是为了给你凑钱讨老婆,我用得着得罪陈茶那小狐狸精?!我供你们一家三口吃喝,现在连你都翅膀硬了敢来跟我来摆脸子了?”
张天佑脸红了白,白了又红,双拳攥的咯咯响。
孔慈嗤笑一声,两手环抱在胸。前,满眼嫌弃,“怎么?想打我?借你个胆子你都不敢!你们兄妹三人,顶数你最像你那窝囊废爹!还男人呢!我呸!”
重重一口淬在张天佑脸上。
“你够了!”张天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用得着你卖我妹妹给我娶媳妇吗?我忍着你让着你是希望这个家能像个家。可现在呢?我们兄妹三个人让你逼走了两个!今天我也走!我整天忍气吞声跟个窝囊废一样让你呼来喝去,连带老婆孩子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我弟弟妹妹离家出去,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刚刚进门又被你盘算上!你放心,以后就是我张天佑渴死饿死在街头也不会再吃你一粒米。”
他们娘死的时候,张天佑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既不能让李长青不再娶,也不能独自一人养活弟弟妹妹,只能在孔慈面前伏低做小,只希望弟妹能活得好些。
只是再凶猛的狼被驯养久了也会失去狼性。
孔慈这么多年的磋磨已经让当初的少年没了反抗的胆量和魄力。
所以陈茶被孔慈做主卖给罗玉柱的时候,他明明很愤怒,出声抗争被孔慈以“我就愿意当恶人吗?当个后妈多不容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讨老婆?连你都说我,果然后妈难当,我一心为你们,你们却把我当外人!”等言论迷惑,且堵了嘴。
等他回过神,鼓起勇气想带弟弟妹妹一直离开这里的时候,陈茶已经一个人走了。
后来二弟也走了。
他只能留下,因为走远了怕得不到弟弟妹妹的消息。
这会儿见陈茶安然无恙的回来,偏领着那么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骗了。他昨晚一。夜未睡,这会儿埋藏在心底的那些勇气终于被引爆,跟孔慈同归于尽的心都有。
孔慈才不怕他,这些年她唯一能拿捏的除了李长青这个窝囊废也就是张天佑了。
她伸手指着门口:“好啊!那你给我滚!出了这个门你永远都不要回来!”
李天佑咬咬牙,一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一手牵着妻子,一手抱着女儿:“我们走!”
出了门,李天佑的妻子宋苗苗小声啜泣,拉了拉李天佑的衣服:“咱们能去哪啊?”
她娘家也不富裕,两间茅屋里住着一家六口,哪有他们的位置?
要是娘家能指望,说什么她也不愿跟着男人带着女儿受孔慈的气。
李天佑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