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奇眼看又走了七八招,敌人都是略沾即退,不由得心头火起,抢进中宫,当头一掌“力劈华山”,竟是全力施为,真要挨上,连铁石也会粉碎。
陈金城血肉之躯如何能当,看得全场人都是一凛,连厉天吼都觉得对一个初学末进,不应如此狠毒,心中大为不值。
慧珠姑娘更是嘤然惊呼,织手按定袖箭,只要哥哥伤了,她定不饶他。
可是陈金城福至心灵,一个“乳燕投波”,居然埋头合手,硬从他掌下穿进去,危险处间不容发,只听得砰然一响,陈金城双掌击中他的小腹,加上整个身体的冲力,那力量岂同小可。
范正奇踉跄后退数步,废然的坐下,显见得受伤不轻。
陈金城自己亦被反震之力弹起,忙一个鲤鱼打挺,在空中稳定身形,双臂发麻,暗呼一声:“侥幸!”
他走到范正奇面前,作了一拱道:“小子一时失招,但也为自救之计,范二当家的请多原谅!”
范正奋腹内血气翻勇,不敢开口说话,怕散了真气,只狠狠地盯住他,目光里充满了怨恨之色。
陈金城也自骇然,回到这边席上,老头儿早已翘起大拇指道:“小伙子,想不出你还真不含糊,那一招要是换了老夫,恐怕早已成了肉饼,给各位加菜了,我老头子要敬你一杯呢。”
说着真的端了一杯酒递给他。
陈金城手还在发颤,抖抖地接过来喝了。
诸葛晦也道:“孺子可教,不愧英雄出少年,我也要跟你亲热亲热!”
说着拉起他的双手。陈金城骤感一股柔劲,从手上传至全身,舒泰无比,知道这位武林前辈以本身功力,助自己恢复镇定,心中非常感激。
这时阴风赤链范正伟走到兄弟身边,帮他推弩了半响,才在范正奇后心拍了一掌,黄面灵官哇地吐出一口淤血,慢慢地方能站起来,黄脸透得更黄了。
在哥哥的搀扶之下,一言不发地走回位子坐下,厉天吼从身边掏出一包伤药着他和酒吞下。
范正伟刚想出去叫阵,却被厉天吼止住了:“慢着!你们弟兄俩的过节又多了,留着下次一起再算吧—我先想会会两位高人。”
范正伟遵命退后。
厉天吼慢慢地走到客厅正中间,抬眼朝席上扫射一周,最后停留在上官、诸葛二人身上,冷冷地说道:“二位是先后上呢,还是一起上?”
语气高傲,简直没有将二人看在眼里。
上官、诸葛,人誉为武林二绝,岂能受这种奚落,各自起立,要争先出手。
不意一条细小的人影,飞落厅中,众人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慧珠姑娘,见哥哥得了釆头,心里很不服气,有心要在众人前露面,抢先一斗魔头。
厉天吼一见来的是位姑娘,心中先呼晦气,任自己在武林的地位,胜了她也没有什么光釆。
谁想姑娘淘气惯了,笑吟吟地站在他对面,先盈盈的施了一礼道:“厉老师父,您是老前辈了,我要是跟您比掌力兵器,那一样都沾不了光,因此咱们换个比赛的方法好不好呢?”
厉天吼一时倒弄不清她捣的什么鬼?反正以自己的功夫,那一桩都不会吃亏,倒要看看这小姑娘有多大能耐,因此微笑地说:“但凭姑娘划出道儿,老夫无不奉陪。”
姑娘道:“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我用暗器比你的轻功,你只许躲不准接,当然也不准还手,我一筒袖箭打完都没中就算输,你若是让袖箭沾了一点衣服也算输,怎么样?当然你若是觉得不上算,咱们不比也行。”
厉天吼一听就怨苦了,可是凭自己也声一代宗师身份,而且话又叫人给扣住,要说不比,那入实在丢不起,要说比,普天之下,也没有比这种更大的哑叭亏了,当下只好咬紧牙关道:
“好吧—老夫悉听吩咐,就请姑娘发招吧!”
这边席上本来都为姑娘揑着一把汗,及至听完她刁钻古怪的比法之后,扣又不禁叫绝,老头子第一个就欢喜得拍掌道:“妙哇!姑娘,下次老头儿定拜你为师,专学这种打人的招数,不过人家厉老师父是对你客气,你可别手下没轻没重,真要把人家给打了,传出去叫人家说你倚小欺大,藐视武林前辈,这个罪名你可担不了!”
表面上虽然是说陈慧珠,骨子里却全在损厉天吼。
煞手神魔如何不懂得,可是他闻言毫不动怒,只是冷笑道:“上官老儿,不必逞口舌之能,厉某这一回认了,以后必向你领教一下踪步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