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陵早年饱食玉芝,一身百泰不侵。
左棠可不敢托大,鼻中早就塞好解瘴的药,这样走了五六天,看看已将走出云南境界,而二人身上所携的干粮也恰好吃完了。
左棠笑着对欧阳子陵道:“照我们现在的脚程来看,最多半个月,绝对可以赶到琼岛,目前马上就要进六诏山,一过此山,就是广西,这座山相当大,恐怕要走两天。今天不如在山脚下找个地方歇一晚,准备一下粮食,明日再作越山之计,未审意下如何?”
欧阳子陵见他已是那么大的岁数了,这些日子跟着自己翻山越岭,极少休息,虽说功力深厚,脸上也难免有一丝风尘之色,忙连口答应了。
二人逐放慢脚步,朝一个小镇走去。
这是一个汉苗瑶族杂居的小市集,名叫碧色寨,大抵系贩药材的行商在此休息,所以倒颇为热闹。
这时将近掌灯时分,二人拣了一家较为干挣的旅邸住下,一面叫店小二送来茶水酒菜,一面准备干粮。
店小二听完,把眼睛盯住他们二人道:“听二位客人口气,好尽是想要过山抄近路到广西,我劝你们还是多绕几步,到文山转大路去吧!”
左棠听了不由感到奇怪道:“怎么,小路不好走,莫非有强盗剪径不成?我们叔侄两个人,身上不过几两银子,送给他算了。”
小二陪笑道:“二位大概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所以不太清楚,山上强盗倒是没有,不过近两年来,就是没有人活着过山的。”
欧阳子陵见他说得很神秘,忍不住插口间说:“既不是强盗,那么是什么呢?”
小二脸上带着一点惊惧的神态说:“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前年有几个采药的客人上去,结果只有一个人跑回来,到了山下,吓得话也说不出来,活了三天,也追随他的同伴去了。
去年秋天,有两个镖客不相信,带了家伙上去,也没有见到下来,山上本来住了几家人,经常隔个十几天要下来买东西的,现在两年没有来,大概也是完蛋了。
大家都说是山神在那里住脚,所以抬了两只牛、十只羊去祭祀,他们不敢上山,远远地放在半山上就跑回来了。
过一天去看,嘿!牛羊都只剩下骨头了,也不知道山神有多大的肚子,那么多的肉,一顿就啃得光光的……”
旅店的小二总是多话,他这一讲开头,就指手划脚,沫星飞舞地说个没完。
欧阳子陵与左棠一听,心中已有了着落。
他们当然不信神灵,心知必是什么猛兽盘踞,当时也不说破。
那小二还待伸颈咧嘴地讲下去,却听见远远有个尖锐的嗓子在叫伙计。
店小二才闭上口,嘟嘟哝哝的说:“龟儿子的女娃娃家,单身一个人跑出来,住不店还不老实,整天叫魂,歇下还不到两个时辰,叫了七八趟人了,又是添酒,又是添菜,卖的啥子骚。”
说完朝二人行了个礼道:“前屋有位女客人叫我,二位客人要是有兴趣,等下我再来讲给你们听。”说着出屋去了。
欧阳子陵待他出去了,才替左棠斟了一杯酒道:“老前辈对山上的事作何见解?”
左棠沉吟了一下道:“山民无知,误托为神灵之说,以我看来,必是什么野兽伏在那儿。”
欧阳子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晚辈亦有同感,老前辈如若有兴趣,晚上何妨上去一探,我辈行道江湖,当以除暴安良为己任,真要是什么害人的野兽,相机将它除去,未始不是一件功德。”
左棠欣然同意。
二人草草用过酒饭,命人来收拾了,推说行路疲惫,需要早些休息。
天色才黑,就已熄烛上床,略作调坐养息。
二更时分,一老一少,已然结束定当,推开窗子,一迳朝山路奔夫。
月色黯淡,只有星辰闪烁,光线虽然很暗,可是在他们二人说来,何异白昼光明。
欧阳子陵的轻功本来可以走在左棠前面,可是他为人谦逊,连并排都不敢僭越,始终是跟在五六步的后面。
左棠知他生性如此,倒也不跟他客气。
二人这一气飞奔,没有多久,就到达了山顶,但见群峰耸峙,风摇枯枝,瑟瑟作响,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