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陵在床下,果然找到一个玉匣,庄重的收殓了天残子的骸骨,背在身后,然后在沙漠龙与辛红绢的帮助下,将室中的玩物收拾成三个大包袱,最后在室顶取下照明珠,这间地室就永远沉在黑暗中了。
欧阳子陵将照明珠放在手掌上,果然淡绿的光透过去,将里面的骨骼、血管,都照得清楚异常。
辛红绢觉得很好玩,沙漠龙却一连串地叫道:“陵哥哥,快收拾起来吧,怕死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三个人又循着黑暗的地道,走出石洞,用盖子封好,乍见天光,眼睛都有点不舒服。沙漠龙却娇柔的说道:“陵哥哥,你现在也是富甲天下的财主了,该不会赚我富贵气息太重了吧!”
欧阳子陵皱起眉头,望着三个大包袱发愁,他自少经历贫闲,现在有了钱,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辛红绢替他出主意道:“天残老前辈要你用来济世,将来咱们开个大药店,聘请天下名医,专给穷人治病,施诊兼施药,分文不取,你说好不好?”
沙漠龙笑着道:“好!好!而且就请你当大掌柜,将来我穷了,病了就到那儿去治,不但要你施诊施药,而且还要你管吃管住!”
辛红绢也笑着打颤道:“行!你尽管来好了,不过我没有皮帐蓬,你要是来了,我请陵哥哥用黄金为你盖一间屋子。”
沙漠龙诧异道:“那是干什么?”
辛红绢笑道:“金屋藏娇呀!黄金有价,美人无价!像你这么美的人,不住黄金屋,有玷颜如玉!”
沙漠龙急得要去撕她的嘴,辛红绢笑着往欧阳子陵身后躲,天外玉龙夹在中间,笑也不是,拦也不是。
她们说起开药店,倒提醒他一件事,口中“哦”了一声。
两个女孩子被他一哦,都停止了笑闹,四只眼睛望着他。
欧阳子陵道:“刚才我师尊的锦囊上不是说渥丹宝珠可以治火伤吗,咱们去给左伯父及痴道前辈试试看!”
两个女孩子也提起兴趣,摧着赶快走,在路上辛红绢笑着打趣他道:“陵哥哥,你的师父真多,悟非师叔、宁机真人,现在又加上一个天残老前辈,你倒底算是谁的弟子?那一个又是你的真正师父呢?”
欧阳子陵庄容地说道:“一技之授,终生为师,他们都是我的师父,我也都是他们的弟子。”
辛红绢道:“谁叫你生得一表人才,好徒弟当然大家都抢着要了,不像我,才学了八年功夫,就硬给师父撵下山来了!”
沙漠龙辩解道:“你别胡说,陵哥哥的师父都是留笈传技的,收徒弟时,他们都已作古了,怎么会抢着要呢?”
辛红绢笑着道:“所以你不懂了,这就叫英灵有知,否则他们怎能算是一代奇人呢?”
说罢眼珠一转,又对着欧阳子陵道:“陵哥哥,你要分成三块,才可以传三家的衣钵呢!悟非师叔是佛家,宁机道长是玄门,天残老前辈又是自成一派,你资禀过人,当然可以身兼数家之长,可是到你收徒弟时,是不是也要它溶会一炉呢?”
这倒是个难题,欧阳子陵的确不曾考虑到这一点,悟非跟宁机两人已经合并了,天残子并没有留言谈及传人之事,而且依他的函意,这一门必须一脉单传,难道就让它在自己手上绝传了吗?
所以他沉吟有顷,未作答覆。
沙漠龙兰心意质,冰雪聪明,接口答道:“这有什么难办呢,收三个徒弟,每人传他一家功夫,武学最怕杂,陵哥哥禀赋逾人不说,可是我相信他三家的功夫都无法练到颠峰,陵哥哥,我的知识有限,假若我说错了,你不要见怪!”
欧阳子陵茅塞顿开,心神一懔,满脸感激之色,连声道:“对!对!龙妹妹,你的见解高超,而且一言中的,我这里谢谢了,还希望以后你常常这样指示我!”天外玉龙是真心感谢,沙漠龙可经受不住,粉脸飞红,分外娇艳,急着道:“陵哥哥,我不来了,你是在挖苦我……”
辛红绢却笑着拍手说道:“一个别着急,一个也别客气了,日子还长着呢!都是自己人,何必太认真!”
沙漠龙更羞了,擒着她道:“小妮子,你又胡说八道,论谱结行你也有份,难道你不算自己人!”
辛红绢顽皮地眯着眼睛笑道:“我没有说我不是呀!”
话说完了,忽然想起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说词,觉得其中有语病,粉脸上也堆起了满天的晚霞。
说着,笑着,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先将包袱放下,左棠跟痴道还在痛苦地昏睡着,灼红的地方还有着一些水泡,欧阳子陵先点了他俩的昏睡穴,然后轻轻脱下衣服,两个女孩子避出去了。
欧阳子陵在怀中掏出了渥丹宝珠。
这颗珠不过有雀卵大小,在日光里更显得鲜红夺目,光彩四射,欧阳子陵用手起拈珠,轻轻地放在伤口上滚动着。
绝世奇珍,灵效如神,先是水泡扁了下去,然后坏的皮肤慢慢收缩,剥落,最后长出新肌,完好如初。
欧阳子陵逐个诊治,总计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完全收功,深深地吐着一口气,拍开二人的穴道。
先是痴道醒了转来,觉得一身痛楚尽失,低头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左棠也醒过来了。
痴道穿好衣服,一把拉住欧阳子陵道:“小伙子,那天在沙漠里我真走了眼,没想到你竟是神仙下凡,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仙丹?”
天外玉龙笑了笑道:“老前辈大概已痊愈了吧,令高足正在外面着急呢!我们出去再谈吧!”
说着首先掀开门帘出来,沙漠龙与辛红绢可不眼巴巴地坐在外面石头上等候消息,看见痴道和左棠跟在欧阳子陵身后出—来,脸上的伤痕平复了,更加显得精神焕发,不由得欢呼一声,像两只小鸟般的飞过来。
又是一场罗嗦,当然仍由辛红绢报告,她手舞足蹈的演说地室中的奇遇,神色飞舞,彷佛那些宝贝是她自己得到的一样。
两个老头子免不了又是一阵感激,一阵赞扬,当下又请欧阳子陵